“我想说的是……”
“明天,明天我等你好了,再来说!”
垣顷是真的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低头去吃了那勺里的东西。但是刚吃进去,心口处就一阵敏感,她赶紧捂住胸口闭紧了嘴,闷咳几声过后,脸色惨白,就连嘴唇也没有了色彩。
“你……”
“没事!”垣顷连笑容都带着惨淡。
“咳咳咳!”正在这时,屋外有人故意干咳。两人朝门的方向看时,寸言进来了。
“大门我锁了,你从哪进来的?”垣顷虽是满副病态,但以戏谑的语气和表情明知故问。
“翻墙。”
垣顷手肘搁桌沿上用手捏着下巴别有用意地看了一眼叶轻飘,然后说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翻别人家的墙都这么理直气壮的?”
“嘿嘿嘿!”叶轻飘凑近了她:“我们多少还敲过你的门,请问你老人家几时是从大门进的我们家?还有嘴说别人了,啧!”叶轻飘翘着嘴皮子说完还差点把白眼仁都翻得甩出门外去。
“嗯?”垣顷捻下巴的手绕到脖子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叶轻飘问寸言:“那你翻墙是进来偷听的?”
“我来接飘飘回去。”
“嗯?”垣顷又把那只手绕回桌沿边:“噢……”
“我翻墙的时候看到你门口有人徘徊。”
“谁呀?”垣顷还没问,叶轻飘就先问了。
“曳心。”寸言是说给垣顷听的,却看着叶轻飘。
“嗯。”
“不请进来么?”叶轻飘见她干坐着无动于衷,便开口问道。
“请来干嘛?”
“他说想见你一面?”寸言答。
垣顷从一旁的簸箩里摸出一个黑瓶子,往手心里倒的时候叶轻飘和寸言看到那里面只倒出最后一颗药丸。
她仰头一口吞掉,没有喝一口水。药到见效,她立马看上去精神多了。
“你帮我跟他说,我并没有打算在半城认识人。”垣顷说完看着寸言。
寸言沉思了一下,突然明白她的意思,然后转向叶轻飘:“我马上回来。”
寸言出去了,叶轻飘才把自己的蒲团往垣顷那里挪了又挪,直到膝盖紧挨着她的膝盖。
“姐姐!”
叶轻飘突然变得很严肃,垣顷真的不习惯。
“你脸色很差,我猜你病得很严重。”叶轻飘说完,试探地看了一眼垣顷,见她很有耐心地回看着她,她又继续说道:“我叫卷堆过来吧,或者我们去千烨家。”
垣顷努嘴笑了一下,眼眶有刹那间不为人觉察的湿润:“看,我很好!”说着她抬了一下胳膊,她的胖猫“噗”的一声掉进她怀里,先前都没在这屋里看到过这只猫。
“那……”
叶轻飘眼珠子打了几个转,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罐子塞到垣顷手里。
垣顷看看手中的罐子,然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是血啦……”叶轻飘支支吾吾的。
“啊!”
见垣顷神色骤变,叶轻飘赶紧抢解释的先机:“从小我的身体愈合、恢复能力都很好。所以,所以我就想你要是喝点我的血,身体会不会就变得跟我一样!”
“所以这是你的血?”
“嗯嗯……”叶轻飘边点着头边用屁股小心地往后挪蒲团。
“他说要当面谢你。”
屋内正一片静寂,寸言就进来了,叶轻飘心内狂喜,总算来个救命的!
垣顷用拳头紧贴着牙关,平复了一下心绪:“你跟他说……”
她顿了一下,然后起身:“还是我自己去吧。”
一改往日,垣顷一身紧身的衣物,让她看上去纤细挺拔。平日里她都是飞檐走壁,到哪都是忽而就没了踪影,可是现在她却是一步步走到门边开门出去。
“听说你要见我?”垣顷的一双眼眸清澈闪亮。
“阿顷。”
垣顷一抬眼正视着曳心:“我并不认识你。”
“我……”
曳心话还没有说完全,垣顷就扬手制止了:“公子请说重点……”她本后边还有话,怎奈喉咙一阵酥痒,她赶紧调息压制住。
“今天谢谢你救了我两次,你的身体……”曳心说着欲走近她,但终是停住了。
“公子想多了,我那时或是猪油蒙了心,要不然肯定只带坛酒找个高的地方看好戏!”
“阿顷,这些年……”
“公子回吧,我初到半城,今天之前跟你不曾见过。”垣顷说完,转身去推自己家的门。
没想到门一推开,后面就站着叶轻飘和寸言。
没有人发觉她的手已经抖得不受控制,更没有人发现只是推门后站在门边的叶轻飘和寸言——这小小的意料之外都能让她的心惊悸得四分五裂,她能感受到那里的脆弱不堪。
“我要睡了,你们回去!”那按捺得险些露出马脚的颤音几乎让她呼吸困难,她慌忙往屋里逃串,尽可能地稳住步伐。
叶轻飘和寸言都觉得她有些奇怪,又觉得她可能是心情不好,只好跃上墙头。
“飘飘!”她尽量稳住自己,让自己看上去还好。
“在!”叶轻飘赶紧回头欲跑向她,但她伸手打住了她。
“说不定我半夜想通了,就不特意去道别。如果你明天没有看见我,那么就是我已经回去了。不用找我,更不必挂念。”垣顷说完神色黯然,默默地转身朝屋子走去。
叶轻飘很是担心,但又懂得她的脾性,只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