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绍陵道:“这就要靠我们一起去想,还有三天的时间。”
陈醉道:“还用想吗,直接将那些洋人都杀了,然后我们一走了之。”
段绍陵想了想,说道:“凭我们五个人要杀他们不难,如今年关,城门巡查不严,我们提前在酒店门口备好车,杀了人立即出城,相信不是难事。”
“清凝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薛清凝复又拿出那幅酒店绘图,大概她也猜到今日要商讨杀人的计划,“三楼现在被他们重重包围,要是明目张胆去闯,安德朗的属下一定会羁绊住我们,到时候他就有逃走的机会了。我们只有先潜入房间,拖住安德朗,内外夹击,方能一击成功。”
沈洪轻问道:“那谁混进去比较好呢?”
薛清凝道:“我对酒店熟悉,就由我跟绍陵想办法混进去,你们在外面动手,我们一旦听到声音,就会配合你们的行动。”
陆白廷还是好奇,“你跟绍陵好像很熟的样子?”
薛清凝脸上一红,别过头去。
段绍陵现在无心去说这些不着边的话,直接接过话茬,“我们用什么身份混进去?”
“酒店卫生员。”
他们商量好了完整的计划,行动就定在今晚八点。
回到军营,段绍陵要单独和陈醉说话,两人走到田野。回想自他们来宁州之后,为李家立了那么多的战功不说,就连这片田野也在尽心地耕耘,才有如今的丰收,扪心自问,他们对李麒玉并无亏欠。
反而是李麒玉寒了他们的心,本以为他是个可以托付的雄主,却想不到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勾结外邦,光是中南就要割让四个城池,等到他挥师北上的时候,又准备割让多少。
既然他对国家和民族不义,就不能怪他们对他不忍了,唯一让他内疚的也只有李丞婧。
从刚才到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陈醉没有提他和李丞婧的事,也没有表现出多么地悲伤。也许是真相来得太突然,连悲伤都是无法言喻的。
“一会儿回去,我会写封信留给丞婧,解释我们不辞而别的理由。”
隔了一会儿,听到陈醉说;?“好。”就这么简单地一个字。
段绍陵看着他,忽道:“不然这封信你来写吧,你有必要跟她解释清楚。”
陈醉无力地说道:“看了你的信她就会明白了,何须再解释什么。”
段绍陵深吸了一口气,直言:“你就没想过争取一下,问问丞婧是否愿意跟你一起走?我坚信她爱你胜过她的身份和地位。”
陈醉无奈地说道:“那李大帅呢?她爱我胜过她父亲么?”
段绍陵道:“你至少也要尝试一下,你更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我不会放弃丞婧的。”陈醉有他的考量。
回到房间,段绍陵取出笔墨,将所有事情完整地写下来,不得已之处,唯有请她谅解。
晚上七点十五分,
酒店储物间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说道:“我下午听主管说三楼的洋人再有两三天就要走了。”
女的拍拍胸口,如释重负,“谢天谢地,他们终于要走了。我们今晚再打扫一次三楼,后面几天就轮不到我们了。”
男的啧啧说道:“我们去打扫卫生他们也没对你怎么样,你怎么就怕成这样。”
女的打了个寒颤,“我胆小,他们不理人就算了,还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我看着都发毛。”
男的轻拍了拍她的左肩,笑着安慰,“今天最后帮他们打扫一次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了。”
两人弯腰拿好了工具,刚要起来,突然背上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段绍陵和薛清凝早他们十分钟到了储物间,看准时机,将他们大昏,“情势所逼,只有先委屈二位了。”
两人将他们拖到一旁,分别换下他们的衣服,再拿着扫地的工具走向三楼。门口的守卫依旧是那么警惕,但他们两个都穿着酒店的工作服,还带着面罩,下面的人都没有怀疑,更别说他们了。
他们粗略地看了二人一眼,就放他们进去打扫。
最先打扫的自然是主人的房间,进去的时候洋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公文,他的身旁站着四名保镖贴身保护着他。一名保镖对他们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洋人压根不抬头看他们。
此刻他们才看清楚这个虬髯洋人的面貌,盛气凌人,不可直视。
他们小心翼翼地打扫,房间鸦雀无声,静地可以听到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抬头一看,快到八点了,他们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