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不像秋鼎山那么贫瘠单调,冬日的景色虽不如夏日那么心旷神怡。此时带着一丝萧条孤寂,大雪过后,也不失为能构成画家笔下一副颇有意境的画面。
他们也无心欣赏,只知道脚下的路不比秋鼎山好多少。他们的背上还背着行囊,两边的绿树成荫反倒成了他们前进的障碍,有时还要微侧着身子才能前进,秋鼎山的贫瘠最起码不会造成他们的阻碍。
他们要防着脚下的湿滑,扛着背上的沉重和树荫的遮挡,爬到一半时,他们的体力已经消耗大半,靠的是对完成目标的坚定信念。这股信念,撑着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到了山顶。
刘教官看着他们全都在一个半小时内到了山顶,这次竟然露出了少有的嘉许,多少让他们的心里有了一丝安慰。然而,刘教官下一句就告诉他们,原地休息十五分钟,他们要继续背着行囊到他们下车的地方才能取下来,也只给他们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下山。
刘教官说完话又先行下山,他们抓紧时间休息,十五分钟一到,立马起身下山。
行囊背在背上,往下一压,脚下更加容易失重,再加上大雪过后的湿滑,此时下山,比脚下绑着沙袋下秋鼎山的时候还要艰难一些。
众人都是侧着身子,缓缓下山,若不谨慎小心一点,从这里摔下去只怕不止是轻轻跌个跤这么简单。
下到半途“啊.....”人群中突然又传来一声惊叫声。
众人看过去,只见廖仲英的左脚已经滑了出去,身子倾斜,作势就要摔倒。然他的身子突然定住没有摔下去,众人一看,是白文浩硬生生地将他的手臂托住,将他的半个身子拉了回来。旁人一看情况不对,立马上去支援,白文浩放开他的双手。
“文浩,谢谢你。”廖仲英惊魂刚定,不忘对及时出手扶他的白文浩说声谢谢。
白文浩平静地从一旁走了下去。
再往下走,有人看到台阶上的雪逐层都有被染红的一点。顺着红点往下看,刚好是白文浩走下去的足迹。
“文浩你的左脚受伤了。”
白文浩听到声音,停了下来,掀开左脚的裤管一看,是脚踝处被磨出了血,想是他刚才扶着廖仲英的时候,以左脚抵住石阶的边缘才被磨出血。只是他救人的样子显得那么游刃有余,没人想到他居然会受伤,看来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白文浩将袜子拉高,刚好遮住伤口,再将裤管塞了进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往下走。他走下去的样子依然是那么沉稳矫健,丝毫看不出有受伤的样子。众人不知道该佩服他的忍耐力还是感叹于他对自己可以这么狠。
到了山脚下,他们也花了近五十分钟。要想准时到达停车点,还是要走得快一些。他们此时的体力恢复了大半,众人快步而跑,等到所有人都到了下面,还提前五分钟。
廖仲英和白文浩坐在同一辆车上,白文浩为救自己受伤,他本该关心一下他的伤口,但自己刚才道谢,他连回应都没有,现在就算问了也是白问,干脆什么也不说。
回到军校,刘教官便让他们自行解散去食堂吃饭了,告诉他们,接下来的下午他们都是这么训练,以后每天下午一点半到校门口集合出发,就不用再去训练场了。
廖仲英没有跟他们一起去食堂,独自一人往医护室的方向走去。既然嘴巴上的关心白文浩不领情,他到底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自己总有义务替他到医护室拿点止血的外伤药。现在虽是吃饭时间,医护室随时都会有人值班,跑这一趟,就当是还了他的恩情了。
到了那里,值班的刚好是邹宝儿。一个多月前,邹宝儿已经从实习护士转为正式护士了,只有正式护士才要值班。
廖仲英大致跟她说了白文浩救他的事,让他开一瓶止血的伤药给他,邹宝儿马上到柜子里取了一瓶药水给他。告诉他这是外伤药,每日涂抹在伤口上即可痊愈。
廖仲英道了声谢就要赶去食堂送药。
“等等。”邹宝儿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