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绍陵低声道:“奇怪了,现在不说国泰民安,倒也没有闹饥荒,怎么会多了这许多难民?”
陈醉道:“还是哪里打仗了,他们是逃难出来的?”下意识地看着李丞婧。
李丞婧瑶摇摇头,说道:“我们李家和尹家虽然都是蠢蠢欲动,然而互相都有所顾忌,这两年也只是僵持,就是偶有交锋,也如边角摩擦一般,没有大规模打过仗,若是有的话,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陈醉又道:“那就奇怪了,这些人明显是逃难来的,又是从何而来?难道是从北方逃过来的?”
李丞婧道:“那也不会,我爸爸手下的间谍已然渗入北方去搜取情报,就是北方开战,我们也能得到消息,这个春节都过得很太平,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并没有打破。”
他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李丞婧,黑夜中有些诡异。
李丞婧淡淡笑道:“会这么做的又不只是我们李家,在宁州不知道有多少茶寮,典当铺里藏着各方势力的探子,我们李家的情况,他们也摸清了不少了。”此时各军阀割据一方,都有吞并天下之心,明察暗访,窃取情报之事再正常不过。
他们已经往前走过了一段,陈醉停了下来,说道:“我们回头去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吧。”
段绍陵见到这些人星夜躲在路边,无家可归,心下万分同情,立刻就要跟陈醉回头去问明情况。
“且慢,你们不用回去问了。”冷初羡指了指前方。
前面的转角处和富林大街的情况一样,如此说来受难的人真不少。他们立马走到前面,陈醉蹲下身子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无家可归地躲在这里?”
他们见这四位都是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女,本来不想解释那么多。然在这个静寂寒冷的夜晚,有几个人很诚心地对他们表示关心,心中不免感到温暖。
于是他们说道他们都是来自南村,南村是桂城西北面最偏僻的一个村子,地处桂城与南宾的交界处,要到南宾也要绕一个很大的山头。可就是这个偏僻的村子,就在十多天前来了一伙烧杀抢掠的山贼,杀了他们的村民,霸占了他们的村子,抢男霸女,他们这些人能逃出来算是幸运的。
冷初羡问道:?“你们逃来这里多少天了?怎么不去报官呢?”
“哎,”一位老伯叹了口气:“现在这世道,我们都不清楚到底谁是应该管我们的官,又该去哪里报呢?”
他们被问地无言以为,李丞婧先行走开,他们也跟着离去。
段绍陵心想现在的新**不过是虚有其名,根本没有号令军阀的实权。新**与军阀之间的权利之争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受了欺凌,连个可以申诉讨回公道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不是碍着李丞婧的面子,他免不了又要当场痛斥那些军阀一番。
李丞婧一直再没有开口说话,快到校门口的时候,说道:“我明天就去找齐司令,让他打听清楚情况,再带一支兵马剿了这些山贼,还他们一个美满的家园。”
段绍陵忍不住说道:“丞婧,我知道你有这份疾苦之心,只是齐司令未必想的跟你一样,也不一定会趟这趟浑水。”
李丞婧反笑道:“绍陵,你也真的太小瞧我们李家了,我们是有逐鹿天下之心,但是得名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不否认在有些关乎自身利益面前我们不会做的那么道义,可既然今天我碰上了这件事,我总有办法让齐司令出兵剿匪。”
段绍陵不便再与她争论,毕竟他还是相信李丞婧说的话。陈醉想到未来他和李丞婧要面对的情况,心里又是一片茫茫然。
冷初羡从来不问李丞婧这些事,回了宿舍,梳洗完毕,便分头睡觉。
次日一早,李丞婧梳洗完毕后,独自一人离开学校去司令府,她还是不需要以自己是大小姐的身份来为难齐司令出兵,只要对他晓之以理,两人达成共识后再跟他爸爸通个电话即可出兵剿匪。
来到司令府。府上的人不知道李丞婧的真实身份,但都记得她上次来府上跟齐司令借过车,而且他们以伯侄相称,齐司令显然很疼爱这个侄女,这次连通报都没有,直接让她进去。
李丞婧到了大厅不见齐司令,左右请她稍坐片刻,又奉上茶水,遣人进去通报齐司令。一盏茶的功夫,齐司令从里面走了出来。
通报之人跟他说了来找他的是上回来找他借车的李小姐,所以齐司令出来看到她笑脸相迎,没有半点惊讶。
李丞婧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齐伯伯,侄女这次来打扰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