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琼?邹宝儿奇道:“闻琼在华中,你好端端地怎么会从闻琼到这里?”
妇人尚未回答,一旁一位大叔听到她们的对话,插口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有三分之一都是从华中来的。”
邹宝儿更为不解:“难道统御华中的尹大帅没有管你们的死活么?”
又有一位年纪更大的老者说道:“都是尹军的苛捐杂税才把我们剥削的一无所有的地步。”
有人接着共鸣:“华中的大官都是只顾自己快活,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命在他们看来贱地就像地上的蚂蚁一样可有可无。”
“如果不是宁州愿意收留我们,我们只有等死的份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到了群情激奋的地步。
邹宝儿从未体会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痛苦,此刻也好生同情他们,对他们口中的尹军更加厌恶三分。任凭他们再说下去,又怕吵到婴儿,宽慰了他们几句,让他们别再想从前的事。
将婴儿放回那妇人的怀中,嘱咐她婴儿再哭时如何轻拍他后背可减轻婴儿的痛苦。妇人再次对她作揖感谢。
段陈二人站在一边也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两人对自己的选择也都多了一层信心。
两人走了回来,邹宝儿万幸道:“丞婧,幸好你爸爸对待百姓不像他们口中的尹军那样,不然我连你都要厌恶了。”
李丞婧苦笑,“要是这样,我就不敢叫你们来了。”
对面一辆车子开了过来,是军医处的车。
他们四人也不在此处逗留了,走到绑马处,段绍陵忽道:“丞婧,你今天特意带我们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李丞婧道:“东南有探子回报,尹军近日在两军沿线铁路有不断增兵之势,一步步正在向我军逼近。”
邹宝儿惊道:“这是要打战了么?”
李丞婧道:“两军不会永远这么对峙下去,这一战是在所难免的,只是战事一开,苦的还是这些老百姓。”
邹宝儿道:“还从没见你如此悲观,难道你担心你们李家打不过尹军么?自古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尹军连自己治下的百姓都不理,如此民心向背,你们何惧之有呢?”
李丞婧道:“不是打不过,是没钱打。尹军再怎么残暴,粮饷可比我们富足的多,除非可以速胜,战事一旦延长,对我们李家很是不利。尹军除去粮饷充足不说,兵威将广也是不可小觑,全面开战,没有一年以上,怎分得出胜负?”
段绍陵道:“上次我跟你提的你有没有说与大帅听,只要各地的募捐能撑得住一年,我军一定能处于不败之地。”
李丞婧望了一眼邹宝儿,还是将他们父女的对话说了出来,略去邹宝儿的部分不提。
邹宝儿呵呵一笑,“你们这是把我爹也算进去了吧。”
李丞婧道:“宝儿,我们只是就事论事,没有污蔑你爹的意思。”
邹宝儿道:“丞婧,等我回家的时候我会把这里的所见所闻告诉我爹,我会试着去说服我爹,让他带头助你们一臂之力。”
“多谢你了。”
邹宝儿又道:“我这么做不全是因为你,是为了这些受苦的百姓,要是你们败给了尹家,尹家一统中南后,百姓就真的没有好日子过了。再者尹军如此残暴剥削,那时我们邹家也难以保全。”
邹宝儿刚学了骑马,技痒难耐,一路又是她骑回来。始终是因为段绍陵在她后面,不然邹宝儿刚学哪能这么快上手。
李丞婧挑个时间开始好好教邹宝儿怎么骑马,待她马技颇为娴熟后又重新认真地教她枪法。李丞婧不用去军中,闲暇时间甚多,邹宝儿学得又快,教的兴起,最后连着拳脚功夫也一起教。
邹宝儿身法轻快,反应灵敏,李丞婧就着重教她防身自保之术,月余之后,邹宝儿还是比不过他们从军校训练出来,但也是今非昔比。
一天夜里,一通电话打破了大帅府的安宁,更打破了宁州城的安宁。
尹军星夜突袭高阳,李麒玉传令军营,调师支援,陈醉和段绍陵俱在其中。军令一下,立即收拾行装准备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