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瑾呀，过来，看看我今日做的诗，来，听着，烟景若离远，未晌寄琼楼。落玉扶摇去，霁月空乘风！如何呀？送你了，回去裱着挂你堂子里！”齐昭小心翼翼放下酒壶抓起卷轴扔给了张瑾深。

张瑾深立起身子整着卷轴。“诶，诶，诶，不行不行，这还，还没题名儿呢！等我题个名儿。”齐昭摇摇晃晃朝着张瑾深走来，“昀瑾，要不你做，你题，你题一个！”

张瑾深看着纸上的水印子摇摇头，那像是一片儿撒上去的酒渍，又像是泪印子滴滴沾染上的。“好，你送与我了，我就帮你题一个，这深闺怨妇不得人的诗，就叫“佳人去”，如何？”

“佳人去？呵，真是对上了，佳人去，佳人去，她为何就不正眼看我！一个戏子，一个戏子有多好，有多好？啊？把她的心都要了，这戏子怎么这么贪心呀！啊！”齐昭听着这名儿着了魔似地胡乱吼着，歇斯底里，哽咽着，痛苦着。

张瑾深是事里人，齐昭爱了清芜整整三千年，追了清芜整整三千年，也看着清芜陪了秦江淮一世又一世。

“阿昭，你可和他长的一样呢！”张瑾深拍拍齐昭的肩膀。

齐昭回过神自嘲着“一样，呵呵，心不在我这儿。昀瑾，我什么都给了她，就差把心都给她了她还要我怎么做呀！”

“那只是你的分身，收回来便好了！”

“分身？除了你我，谁还说那是我分身，我担保着我收回来了，清芜就能找他一辈子，几辈子！分身，我的分身都有了情感了，割都割不断了，一个找着别人帮忙的，不找本体的分身！他都已经是个人了！”

张瑾深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本就是齐昭的分身竟吸食着人间精华，啐着人间疾苦幻化成了人。用着自己的模样，搭着心爱的女子，过着一世又一世。实在难受。

齐昭渐渐不说话了，呼吸声都微弱的，均匀的。九条尾巴显出来轻轻地挥着。张瑾深看着睡去的齐昭有些心疼，狐狸都是忠贞的，多少年了，都是不变的。他蹲下慢慢将齐昭安抚好，起身拿着那副字。

桂阁琼楼没有一个伙计，齐昭不喜着被人照顾，自三千岁成了人形便寻了岐山的好处十里桂林修了这桂阁琼楼。

张瑾深右手变出一只小狐狸，勾了勾手指就成了一个小奶娃“仙君有何事？”

“烦劳仙童照看着这大狐狸，喝醉酒了，不醒事儿了！”

“仙君放心，小仙知晓！”

张瑾深双手前揖，拿着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