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经过抢救,总算是暂时醒了过来。
但住院,医院费等,要几百块钱。
陈大光没有这么多钱,急得团团转。
好在张二狗在场,身上带了钱,帮他垫付了五百块。
如果要继续住院治疗,这五百块显然是不够的,陈大光还得想办法筹钱。
只是肝癌晚期,加上这个时期的县医院医疗水平有限,设备不齐全等因素,继续住院治疗也只能缓解,不可能治好。
为了省钱,也是没钱治,只能住个十天半个月,等老爷子病精恢复了些,还是要出院的。
陈大光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对他也帮了不少的忙,所以又借了他一千块钱,让他安心给老爷子看病。
不用急着还钱,不够再来借。
也是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打算尽力帮帮他。
除了钱,也帮不了别的。
张二狗总共借了他一千五百块钱,1979,一千五百块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
积蓄几年的存款,都不可能积累的起来。
陈大光拿着钱,当场给张二狗跪地叩头表示由衷感谢。
张二狗赶快把他扶起,没有那个必要,举手之劳而已。
主要是有钱,没有钱的话也没办法,只能出点力。
半个月后,陈老爷子还是出院了。
陈大光拦着不让出,但老爷子不想再花这个冤枉钱,执意要出院在家里待着更好。
最后拗不过老爷子,陈大光只能接父亲出院,又叫张二狗开拖拉机来城里把老爷子接了回去。
农历十二月中旬,陈老爷子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办完老爷子的丧事之后,陈大光一夜白了头。
可见父亲的离世,对他的打击是有多大。
张二狗通过此事,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活着才是硬道理。
死了,就啥都没有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虽然能活着也不容易,但起码还活着。
老爷子的离世,不只对陈大光的打击很大,对陈母的打击更大。
这不,陈老爷子走后,陈母就有些茶饭不思,也病倒了。
真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陈母如果再这样下去,事情很有可能继续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
1980。
转眼,数月后。
时间也从1979年到了1980年二月份,
1980年农历二月初,陈母还是在一天夜里静悄悄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好在走的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没有痛苦。
陈大光接连在几个月内失去了双亲,在极度的悲伤之中,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人也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须发皆白。
张二狗觉得,陈大光没有一段时间,是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的。
好在没有把他彻底压垮,休息了半个月后,陈大光再次振作起来。
虽然此时的他已经须发斑白,苍老了十来岁的样子,但精神头依然十足。
此事就此别过。
只能说人生无常,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
1980农历三月了,袁圆园最后还是去了村小学,当了一名民办教师。
张二狗了解了一下,她对这份工作还是挺满意的。
有了这份工作,平时的她也开朗了许多。
晚上,还会和张二狗说说学校发生的事情。
村里的老师,十有八九都是民办教师。
除了校长,都是没有入编的。
这是这个时代的普遍现象。
都是十里八村的初中或高中毕业生,代个小学的课基本不是问题。
只是学校环境有点差,桌椅板凳都不齐全。
张二狗寻思着,下次自己出点钱,把学校好好修缮一下,再请几个木匠来为学校制作一批新课桌,新坐椅才好。
这个下次再说,如今已经1980年三月份,张二狗的计划也到了该实行的时候了。
那就是再去一次长白山,采人参。
在出发之前,张二狗还要带个帮手过去。
不需要太多,人太多了,目标太大,找一个就可以了。
中午,张二狗来到了曹雪生家里,进了屋,只有白寡妇一个人在家里。
问了才知道,兄妹三人出去干活,这还没有回来。
张二狗不知道他们中午会不会回来,所以先回去了。
早上、中午学院是开食堂的,所以袁圆园不会回家吃午饭。
张二狗自己随便弄了点吃的,将就一下。
晚饭,学校不开伙,老师都是回家吃。
袁圆园下了课就会回家里来做晚饭吃。
有了工作就是不一样,朝九晚五的。
但只要她喜欢就行。
周六、周日不用上课,就可以休息两天。
这两天,袁圆园还要下地干活,护理庄稼。
民办教师,特别是乡村民办教师,基本上都是两头顾。
这边上课,下课后就要担起农民的责任来,
张二狗虽然不需要她干这些,但袁圆园坚持要做,也是拦不住她的。
哒哒哒~
张二狗刚从厨房出来,路上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应该说是三个脚步声。
到门口看了一眼,原来来人不是别人,而是曹家三兄妹。
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扛着一个大编织袋。
张二狗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差点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茶叶。
三月了,正是采摘茶叶的好时候。
所以兄妹三人今天外出,就是去山上采摘茶叶去了。
“狗哥,我们今天上山采摘茶叶,您还收吗?”雪生扛着袋子来到了张二狗面前问道。
雪山、雪菲都一脸期盼的望着他,又担心他不收,就挣不到这笔钱了。
“当然收。”张二狗笑道。
这么好的茶叶,怎么可能不收。
马上进去拿秤称重。
然后给钱,兄妹三人拿到钱,那是喜笑颜开。
同时张二狗上长白山的计划估计又得往后拖延个几天才行。
没得法子,先让雪生兄妹把山上的茶叶摘完再去也不迟。
雪生兄妹三人拿着挣到的几十块钱,开开心心的回家去吃晚饭。
张二狗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笑了笑,望着天边的鱼肚白,天色差不多要黑下来了。
这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
“狗哥,吃饭了。”
厨房内,马上传来了袁圆园的叫声。
张二狗笑了笑,进厨房拿碗,洗筷子,开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