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晚秋被抬着进祠堂的时候,她的骂声还没有停止,“操你大爷的,哪个王八犊子这么没有公德心?文明社会,从你我做起,垃圾要分类,生活要品味,一点儿都不低碳,不低碳!!!”
“嫂嫂省些力气吧,留着待会儿还得跪祠堂呢。”沈六郎在她身后,手往她屁股上抓了一把。
“你娘的,你是存心不要子孙后代了是吧?”孟晚秋虽然身子被架着,却也要转个脸往沈六郎身上狠狠瞪一眼过去,脚微微左右摆动,好像示意着什么。
沈六郎被孟晚秋这样一瞪,下意识地夹紧了裤裆,身体是有记忆性的,上次孟晚秋给他留下了太惨痛的记忆,以至于现在看到她的这个动作都觉得某个地方凉飕飕的。
旁边二房三房的人忍受过了孟晚秋的狼嚎,还是有点不放心,走在老太太身边道,“若是首辅大人回来问起来怎么办呀?”
老太太这回是发了狠了要整治孟晚秋,“他回来又怎么样?把我这个娘杀了不成?”
林氏看到老太太如此决绝,心里也一阵怅然,想不到老太太竟然精明至此,把孟晚秋关祠堂其实是不想她在官家面前闯祸,如此一来,她倒失去了大好的机会。
另一头的凝雪院
黎叔觉得沈文韬的面色有点不好,从昨天晚上回来就不好了,“少爷是和少奶奶吵架了?”他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沈文韬翻动着手中的书,他昨夜其实也不好过,孟晚秋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耳边滤过,“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这句话像是有穿金裂帛的力量,在他心中划开了一道口子。
她一个妇人,无爹无娘,被逼嫁入这样一个格格不入的大家庭中,她尚且如此反抗,如此朝气蓬勃,他堂堂男儿,却着实连个妇人都不如。野草尚在夹缝中求活,而他,不是矫情又是什么?
“黎叔,你说我是不是无病呻吟?”他忽然这般问身边的老人。
“嗯?少爷何意?”黎叔不解。
他淡然一笑,只摇头,“无事。”
“少爷您没事,少奶奶可就有事了。”黎叔见他神色缓和点儿,才接着往下说。
“何事?”听到她的消息,他竟然下意识地有了一丝紧张。
“今日老太太不知何意,非要找少奶奶麻烦,方才抓了人,说要押到祠堂罚跪呢。”
沈文韬听到此话,起身便要往屋外头走去,刚迈出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少爷这是怎么了?快去帮少奶奶说两句好话呀。”黎叔在他身后看得有些着急了。
“算了。”他往后退了回去,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他何必这样着急?而且,她又何需他这样的人去帮她说话?反正她还有一纸和离书在手,只要拿了出来,谁还敢拦她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