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若要开枝散叶夫人也做得到,何必麻烦别人?”他勾一抹邪魅的笑,踩着水,一步步向孟晚秋走了过去。
“那个。。。天色不早了哈,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丁姑姑收衣服没,还没吃药呢,我回去吃药。”孟晚秋也不知什么时候得的毛病,只要沈文韬一开始调戏她,她就秒怂,虽然杵着拐杖,动作也麻利得很,溜得飞快。
“夫人放心,什么时候想要孩子了,你亲自与为夫说了便是,何必找些不相干的人?”他见她逃走的姿势分外好笑,不由得又添上一句。
这时候的芳姨娘还是水中,莫名其妙就成了“不相干”的人,有些委屈地喊了一声,“少爷。”
“告诉大夫人,别人不是傻子,她若这点拙劣把戏都想把人唬弄了,还是省省吧。”沈文韬头也没回,撂下一句话便走了。
芳姨娘是自己从水里头爬起来的,她本来穿得轻薄,衣服贴着身子,水珠子“滴滴答答”往下掉,这外头大雨不停,与厢房不过隔了一小段路,却也冷得她直哆嗦。
厢房里还有两个小丫鬟等着她呢,见她这个样子都笑开了,白蕊和琥珀都是不怕事的,孟晚秋都敢惹,何况一个姨娘?同样是下贱奴婢,她们在萧沉那里没讨到好,又能眼睁睁看着芳姨娘威风?
“姨娘这是怎么了?打扮得如此精心怎这个样子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是要睡在少爷那里呢。”
“哎哟,我说少爷怎么能如此不怜香惜玉?我们姨娘这花骨朵一般的人品,竟然这样作践。”
“是啊,是啊,我瞧夫人这种男人婆一般的女子,少爷待她都要亲近几分,怎么姨娘这样的花容月貌,反倒疼不起来呢?”
两个人一言一语,说得欢快,这是芳姨娘搬进凝雪院的第一天,心高气傲却一夕成了笑柄。
这就是孟晚秋的高明处,让她以为是恩赐,其实不过是让她在少爷面前出尽了丑,还有眼前这两个刁钻的丫头,哪里有一点伺候人的样子?分明就是孟晚秋拿来折磨她的。
芳姨娘这般想,手指头就慢慢攥紧,由不得她了,若不成事,大夫人也不会放过她。
这几天府里最重的事便是给萧沉送行,萧沉在原本就是沈大人的学生,很得沈大人喜欢,与沈文韬关系很好。
住在府上这一个多月,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府上各个下人们,都对这个世子映像很好,忽然说要走,大家都很舍不得。
老夫人几次挽留,他都回绝了,只说,“承蒙老师款留,但实在不像幼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明年若能得召入京,再来拜会老祖母。”
老太太竟然还哭了一场,萧沉见识多,也会说话,不像三郎那样疏远,也不像六郎那样浮躁,他这些日子时常去老太太跟前儿陪她说话,让她觉得简直比自己亲孙子还要亲。
那一日拜别,忙得脚不沾地的首辅大人也来送行了。
马车停在沈府门口,他银袍风麾,往这门里头看去,笑着与众人道别,府里的人都来了,唯独缺了沈殷殷。
沈府门口,老太太还拉着萧沉道,“好歹吃了殷殷的喜酒再走吧,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出嫁了,你也送送她。”
孟晚秋在一旁听了,只觉得这老太太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若真让萧沉送亲,只怕没送往齐王府,倒往郑国送去了。
萧沉笑着道,“不能参加殷殷婚宴,晚辈也觉得惋惜,殷殷成亲那日,晚辈无论身在何处,定会送上一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