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小七把事情经过又对卫玦讲了一遍。
“他不是好久没有去赌了吗,怎么今天又去了?不是待在王府里好好的吗?!”卫玦气得团团转,阴沉着脸问尹清嘉。
尹清嘉难以启齿,她把单小七和所有侍女,以及方菊竹她们全都打发走了后,才对卫玦说出尹珞冒犯妘灼灼的事情,卫玦听后差点没气晕过去。
“舅舅一世英名都被他给毁了!”卫玦用拳头捶着脑门。
尹清嘉和尹清雪紧挨着坐在一起,头靠着头,抽抽噎噎地哭。
“我哥这人虽一无是处,放浪不羁,”尹清嘉哭着说,“但也从不主动招惹别人,是那梁实故意挑衅在先,恶言恶语地激怒我了哥,我哥才与他打斗起来。”
尹清雪用手绢抹着泪说:“是啊,那梁实要是不挡住门就没有这回事了。打起来拳脚无眼,大哥是无意的。”
姐妹俩越为尹珞辩护卫玦就越生气,涨红了脸:“他把人推下去了,就算他是无意,众目睽睽之下,百口莫辩。杀人就是杀人了,找这么多理由有什么用。”
“我们一起进宫找父皇,跟父皇求求情,免他一死吧。”尹清嘉说。
“胡说什么!”卫玦大发雷霆,“我们是理亏的一方,躲起来还来不及呢,怎么还有脸去跟父皇求情!”
尹清嘉暴跳起来,走到卫玦身边,扯住他的袖子,怒问:“那你是不管了是吧?!你想大义灭亲对吧?!你觉得他丢人,让你脸上无光。一直以来你就瞧不上他!”
卫玦的外衣被尹清嘉扯到了肩膀下面。他抓住领子往上扯了扯,恼地很:“我说不管了吗?不管他我急急忙忙赶回来干嘛!”
尹清雪把尹清嘉拉了回去,劝道:“清嘉你别激动,卫玦他总不能跑出翊城府让他们放人吧,我们从长计议,办法总是有的。”
“你们不进宫我一人进宫!”
尹清嘉没走几步就被卫玦给扯了回来:“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梁贇是朔州将军,朔州离翊城只有咫尺之遥远。梁贇是从虎旗军里出来的,很有才干。父皇把他的妹妹封为妃,一是稳定他的心,二是为了让他有所顾虑。父皇他不但要顾及茜妃、梁家,还要摆出公正廉明的态度给大皇兄看。我们跟父皇求情就是为难父皇。”
经卫玦这么一说,尹清嘉放弃了进宫的冲动想法。
尹清嘉的母亲早亡,尹望续了三房,不过在尹涟漪的压力下,他没有扶正任何一房。尹望忙于军务无暇顾及尹珞三兄妹。尹珞及其疼爱两个妹妹,尹望的妾室对她们姐妹大声说话都不敢。尹望要给尹珞娶亲时,尹珞说只要两个妹妹喜欢谁,他就娶谁。
在姐妹俩的请求之下,卫玦带她们去了翊城府牢。翊城府太府合俊(其他府的最高长官称太守,由于翊城是帝都所以最高长官称太府)亲自领着他们去了监牢。隔着栅栏,三兄妹的手紧握在一起,直哭得说不出话来。尹珞面无血色,半天光景就变得憔悴不堪,老了好多岁。
平静下来后,尹珞对卫玦说:“我真不是故意推他下去,我只是想掐他,给他点苦头吃,他怎么就掉下去了。当时好像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信信信,一定信。”尹清嘉急忙说。
合俊领着卫玦去看了梁实的尸体,梁实的致命伤在头部,头骨碎裂了。金山赌坊里所有的目击人都说尹珞手下狠毒,是故意将梁实推下楼,报案人赌坊坊主黄越也这么说。梁实仆人的证词是,梁实与尹珞早有矛盾,尹珞怀恨在心,这次是痛下杀手。在这些证言之下,尹珞的话,犹如清风过耳,无足轻重。
弟弟被尹珞杀了,茜妃来到永昶宫,对着卫铎哭天抹泪,痛不欲生。她没有讲一句让尹珞偿命的话,说她留梁实住在翊城是让他见世面,长能耐的,没有想到梁实不懂事居然去赌博,是她没有教育好,这叫她怎么向家人交代。她担心父母承受不打击,都是她害了梁实,不叫他来就好了。卫玦也是老奸巨猾,他除了安慰茜妃,也没有表明态度,只是说,翊城府会查明真相,给你弟弟一个公道。他下了口谕:命卫玦、尹望一起进宫。
尹望见到了尹清嘉派出报信的仆人,听完仆人讲述完事情经过后,他雷霆震怒,说了气话,说他不回去,就让尹珞偿命好了。天快黑时,卫铎派去的人到了西林大营,尹望才往翊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