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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西皖饭店，雨已经停了，月色很好，清辉淡淡，花木葱茏，影影倬倬地带着花前月下良辰美景的意味。

“这位美丽的小姐，让我送你回市中心医院吧。”南宫溟打开车后座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徐染勾起唇角，上了车。

司机打开音响，放了一首缓慢温柔的曲子。

车内这静谧的气氛，让这首曲子在空气中静静地流淌，一点一点地描摹着旧时光。

曲子放完后，南宫溟才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轻轻开口，“徐染。”

他的这一声“徐染”的语气明明很轻，可她却莫名感觉有些沉重。

她疑惑地侧目：“嗯？”

“顾景堔已经知道我们的合作关系了。”他的声音淡定从容，似乎说出的信息无关他的痛痒，“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徐染低头沉默不语。

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刚开始，她和南宫溟合作，是为了杀死顾景堔，让自己重获新生。

可是，顾景堔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她就该及时止损，保全自己。

毕竟惹火顾景堔的下场，她真的是无法承受得起。

但联想之前在浴水湾，顾景堔对她说的最后那几句话，她就该知道，他这么恨她，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如果他不放过她，那她又该如何重获新生呢？

所以这时候，终止和南宫溟的合作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但继续和他合作也是个不太正确的选择。

说到底，她还要不要和南宫溟合作，这还得取决于顾景堔对她的态度。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就是静观其变，在适当的时候当一棵墙头草，她必须为自己铺好后路。

徐染抬眸望向他，神情淡然，冷静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和你打哑谜了，直接告诉你吧，我暂时跟你停止合作关系。你懂吧？就字面上的意思。”

“有意思啊，徐染你还真是够直白的，都不加掩饰的。”南宫溟勾起唇角笑了笑，“你这是准备把我当备胎？”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她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我总不可能让自己陷入绝境吧，我想你应该懂我的决定。”

南宫溟眉眼带笑，点了点头，“放心，我们永远是同一条船上的，无论如何，我都会竭尽我所能去拯救你。”

“拯救我？”徐染微眯起眸子，凝视着他。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鱼、迷失在沙漠中的飞鸟，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要拯救于你。”

车窗外的灯光透了进来，他的脸隐匿在黑暗之中，眼睛黑亮深邃，光线忽明忽暗。

三秒钟后，徐染嘴角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眉目慵懒地横了他一眼。

“你不过就是贪婪鱼的肉和鸟的羽毛罢了，何必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吧。”

南宫溟把手抚在心脏的位置，故作受伤的神态，“别这么句句诛心啊。”

司机将车停在市中心医院门口，徐染刚打开车门，身后便传来他的声音：“徐染，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不用。”她下了车，手扶着门把，突然俯身对他不屑一笑，“对了，老娘是仙人掌，还是带刺的那种。”

话落，她随手关上了车门，没给南宫溟说话的机会。

车内只余一阵厚重的关门声。

南宫溟抿唇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确实是开在荒漠之中的仙人掌，耀眼而美丽，向阳而灿烂，妖艳而又不失纯情，真是又野又干净。”

司机：“门主，原路返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