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打算搭理他,径直坐在了柜台前,手指在算盘上轻轻滑过。
南宫溟也不生气,自来熟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这么冷淡?”
徐染手中的动作一顿,才抬眼看着他,好一会才开口:“你不是自己进来了?”
他耸了耸肩,拿起旁边的杂志,有一下没一下地翻阅着。
那姿态倒有几分清闲的样子。
终是徐染没忍住,不耐烦地说道,“南宫溟,你到底有什么事?”
南宫溟合上手中的杂志,“啪嗒”一声在安静的酒坊里显得格外响亮。
他眉眼带笑,“徐染,你终于想理我了?”
她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顾景堔回来了。”
南宫溟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一般叹道,“原来如此啊,看来你这是着急和我撇清关系啊,真是狠心至极。”
俨然一副受伤的神态。
“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小可怜,顾景堔他回来了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更早知道吧。”
“你既然知道他回来了,你还特地过来找我。”徐染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南宫溟,你故意来害我的是吧。”
南宫溟挠了挠眉梢,满怀惆怅地望着她,幽幽地长叹一口气,“你竟然会这么想我,我真是太难过了,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徐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开口,“有事快说,老娘可没有这命跟你在这里继续耗下去。”
顾景堔才刚回来不久,现在这个时刻是最为关键的,她不应该在这时候还和南宫溟碰面。
这对于她来说,足以致命。
“没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而已。”南宫溟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外套,“徐染,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切勿忘了自己的本心,而迷失了方向,最后万劫不复。”
后面的几句话,他一字一顿,格外用力。
徐染当然知道,他最后的几句话不无没有道理。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一直以来坚定的心,在面对顾景堔的时候,却在不经意间动摇了多次。
正如她昨晚对顾景堔说的那句话一样——只是,我真的捉摸不透这其中关联的所有心思,对于我也对于你。
她真的捉摸不透。
她好像正在陷入一个可怕的漩涡里,更可怕的是,她根本无法也无力抗拒。
顾景堔对她恨之入骨,她知道的。
可是他却对她说,他对她心软过。
心软?
他明明恨她,可是往往他的所言所行中,却又让她感觉到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她。
如此反复下来,她真的经受不住。
这种感觉真的很可怕。
如果,从头到尾、至始至终,都仅仅只是她一个人陷进去的话,那她该怎么办?
到那时,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可能有一件事,深深埋藏在她的心底,她一直不愿也不敢去相信和承认,或许她从来没有发现过,又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否认掉。
总之,她的思绪很乱很乱。
徐染靠坐在椅子上,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神色疲倦,然后起了身,“这世上,可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当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南宫溟弯唇一笑,“这句话果然很徐染啊。”
她抬眼冷静地看他,正色道,“南宫溟,管好你的狗,可不要让它出来乱咬人,我打狗不看主人的。”
他挑起眉梢,“嗯?我不养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