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可更奇怪了。
“本殿下曾听班主提起,你与王无月自小一起长大,从来要好。你二人既如此和睦,你又怎会今日跑来揭发他?”陆灵枫铁了心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回殿下,正是因为要好,草民才希望无月能迷途知返。无月为了一己私欲犯下大错,草民自知他罪无可恕。可求殿下看在草民今日主动交代的份儿上,给无月一条活路吧。”
“……”陆灵枫很是无话可说,她有些搞不明白这张鹤的想法。按理说王无月纵火一事并没有证据,王无月如果不告诉张鹤,张鹤也不会知道。
可张鹤现在已经知道了,又偏偏跑到她面前求她放过王无月。他今天要是不来告状,背后真相谁能知道?可他不但来了,还在告状之后让她放过王无月。他若真心想保全王无月的一条命,又何必前来告状?
他这自相矛盾的做法反而引起陆灵枫怀疑:“张鹤,国无法不立,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王无月可是罪不可赦。你比举,无异于是他的一道催命符。”
陆灵枫倒是想看看张鹤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况且,你的片面之词不足信。”言下之意便是没有证据,一切都白搭。
张鹤本是有备而来,闻言立马拿出证据——是一截有火烧过痕迹的衣袖。
那衣袖平平常常,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座位上那人露出疑惑神色,张鹤见机将这衣袖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
“殿下,这衣袖是草民在火烧过之后的昌平楼找到的。虽说这衣袖普通平凡,可是上面有股奇香。而这香料普天之下,只属无月独有。”
“不过区区一香料,为何你说天下只有王无月才有?”人间熙攘数十万人,何至一人享有。
张鹤早就知道陆灵枫会有此一问,他准备的倒是周全:“殿下有所不知,无月进戏班之前家里做的就是香料生意。王家的独门制香手艺都传给了无月。”
“他进戏班之后,用不惯那些普通香料,后来自己动手制香,他身上香味一向独一无二。”
原来如此。
“可是,你为何就能确定这衣袖就是那凶手的?”
“草民当时看见无月抱着狗进了后堂。”
“哦?”陆灵枫藏住自己的吃惊,尽量语气平静:“既然你看到了,当时为何不说出来?现在说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被陆灵枫这样一问,张鹤顿时沉默下去。
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直视着陆灵枫的眼睛:“当时……草民并不知道无月就是凶手,现在说,是因为无月做错了。人生在世,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他的错,不能让别人替他受罚。”
“看不出来张鹤你还是个深明大义的人。”陆灵枫直觉这其中有蹊跷,事情一定不像张鹤说的这么简单。对于他的说辞,她只是半信半疑,多留了个心眼儿。
“虽然这件事父皇交给了十三王爷去查,且十三王爷也已经查了水落石出。不过既然你今天找到了我,句句直指这背后隐情。”陆灵枫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谁让本殿下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呢。”
“这样吧,明天你把王无月带去九王爷府上,咱们请九王爷做个见证,务必把这事儿弄清楚咯。”
“草民遵命!”张鹤又是重重一磕头,心头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