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郁闷的摘下眼睛,用衣襟擦掉上面的尘土:“我视力没有问题,我戴眼镜是因为……我裸眼看东西的话,脑袋会痛。”桃尔把眼镜戴好。
“哦?”
司墨雪也是第一次听桃尔这么说,她不是追根刨底的人。以前她问过桃尔为什么戴眼镜,桃尔只说不戴眼镜会不方便,司墨雪也不再追问。
“你这可真是有意思的毛病啊!”米娅吐槽说。
又打闹了片刻,三人将行李寄存在前台,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旅馆大门——
他们今天不需要在绿洲内外奔波去完成任务,而是去寻找一间适合她们的租住房,同时买几套新衣服。
现在已经临近中午,摊贩们已经把货物满满当当的摆到街道两旁,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和吵架还价的声音。
这几日街上的人格外的多,街道上纷闹异常。因为绿洲一年一次的洲庆日要到了。
洲庆日是为了纪念绿洲建成的那一天,在那天,无论贫穷与富有,高贵或低贱,都会拿出一部分积蓄,买上一些平日里舍不得买的食物,好好庆祝一番。既是过去一年的落幕,也是未来一年的展望。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米娅头上戴着刚买的花帽子,像一只蝴蝶一样在四处穿梭。
“这个版型太丑……这个花纹太土……这个布料太差,喵,怎么就没有我喜欢的衣服呢?”米娅看了十几个卖衣服的小摊,到底没有能入她的眼的。
司墨雪和桃尔拎着几袋东西跟在后面,看着米娅在摊子前流连。桃尔愤愤的感慨了一句:“她可真是自来熟啊,这才没多会儿,就把自己当小姐了。”
司墨雪则说:“我倒希望我能像她这样没心没肺的,有事没事闹一闹。看见她整天笑嘻嘻的,感觉心情都变好了。”
桃尔做了一个不可置否的表情。
“小雪儿,桃子,快来,这家的衣服不错。”米娅在一处摊位前驻了足,大声招呼身后的两位。
司墨雪“诶”了一声,拎着东西走了过去。桃尔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那处摊位的衣服质量确实不错,价格也合理,就在司墨雪准备掏钱买单的时候。自打司墨雪过来,一直在默默观察她的摊主,叫了一声:
“司墨雪?”
“嗯?您认识我?”司墨雪抬头望向摊主。
摊主是位肌肉虬结的中年男子,一头粗硬的深灰色短发,根根朝上竖起。脸颊上有道疤痕,眼睛瞎了一个,右手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齐根断去。
在司墨雪的印象里,她并不认识这样一个男人。
“我是……”摊主看上去很激动,身体止不住的微颤,“我是你以前的邻居,凯托啊。”
“凯托大叔!”司墨雪惊喜的叫出声来。尽管过去好几年了,她仍旧记着,在聚集区时,凯托大叔对她们母女二人的帮助。他能在那次尸兽群袭击中活下来,司墨雪很是高兴。
但凯托的模样和司墨雪记忆中的差别太大,让她忍不住狐疑问道:“凯托大叔,你的手……”
“被尸兽吃了。”凯托伸手摸了摸右边空荡荡的袖子,黯然说道。
“这样啊……”当年母亲和凯托在棚屋外的对话,司墨雪躲在门后也听到了一点,知道凯托是为了帮司墨雪母女引开尸兽才会错失逃跑的时机。
“不说这些了,你妈妈呢?”凯托大手一挥,然后语带欣喜地问道,同时站起身,双眼满怀期待地在司墨雪周围的人群里搜索。
“我当时还特意回去找你妈妈和你了。不知道你们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大叔……”司墨雪看凯托一脸希翼的模样,几乎不忍心打断他。犹豫了片刻,她嗫嚅的说,“妈妈,妈妈她已经在那场尸兽群袭击中丧生了。”
“啊,这样啊……”凯托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旋即他又强打起精神,“这样也好,免得她看到我这副样子,受到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