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秦大笑,“还以为你永远不生气呢。”
于暖捂着乱跳的心,飞快从包里找心脏病的药瓶。
“给你介绍的医生做手术,为什么不去?怎么,死也要死他身边?”沐秦看看药瓶,有些尖刻地问道。
“对啊。”于暖匆匆把药倒进嘴里,气恼地说:“你今天是发什么疯?也是为那丫头发疯吗?亲了她就这么得意?有本事,你去抢过来啊。”
沐秦又笑,但再没和她顶嘴。
于暖扭头看车窗外,过了几分钟,轻轻地开始哭,再一会儿,眼泪越流越凶,用拳头抵在唇上,也没能塞住渐大的哭声。
“嘘。”沐秦看了她一眼,把车缓缓靠边,解开安全带,手伸进她的肩后,把她往怀里抱,“别哭了。”
“沐秦,欺负我一个老女人有意思吗?”于暖捂着脸,哆哆嗦嗦地骂。
“哪里老了,怎么总说自己老,你还漂亮得很。”沐秦拍着她的背,轻声哄,“我明里暗里劝你多少次了,不要盯着他,你就是装着听不懂。他不是你的,你何必为难自己。现在他想定心了,你就不安份了,你说你做的那破事,找个女孩子来骗他,到时候亲戚没得做,你就快活了?”
“原来是你告诉他的?那你就是我的了
?”于暖咬牙切齿地问。
“你想不想我是你的?”沐秦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问,听似平静的声音底下藏着千万种复杂和激动。
“不想,你赶紧照照镜子。”于暖打开他的手,冷冷地说。
“那你就当你的老女人吧。”沐秦脸色变了变,松开了手,继续开车。
“我要下车。”于暖双唇轻颤,激动地说。
沐秦脸色铁青,猛地一个刹车,飞快熄火,推门就走。
后面的车主快骂疯了,冲着他们的车拼命按喇叭。于暖抹了把眼泪,赶紧爬到驾驶座这边把车开走。
从后视镜中看,沐秦正穿过熙熙攘攘的车流,大步走到长街对面。
叮叮……
她手机响了,看清上面的号码,她匆匆塞上蓝牙耳机,调整了呼吸,挤出笑容,恭敬地叫了一声,“妈。”
那头是婆婆大人,尚井惠,如今稳坐封氏集团财务的头把交椅,比景琛父亲在集团的权力更大。
“听说小晨扭到脚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尚井惠的声音严肃极了,让于暖有些紧张,她犹豫了一下,才柔声说:“没多大问题。”
“没这么大问题,为什么今天劳师动众去学校?”
于暖静了静,小声说:“景琛高兴,想去看看。”
“景琛最近在做什么?”
“和以前一样,忙公司的事。”于暖眉头紧锁,轻声说:“就是这几天也没住公司,不知道去哪里了。”
“照顾好小晨和老太爷。”尚井惠说完,匆匆挂断。
于暖着手机那头的忙音,轻轻地舒了口气。
前面是红灯,她已经来不及了,车轮越过了斑马线,卡在了人流之中,又多听了一阵骂辞。明晃晃的阳光照进来,她眼前又是一阵阵炫目的白。她感觉疲惫不堪,忍不住想沐秦的话,她为什么要为难自己?难道仅仅为了爱情?
她明知是错的,却还是忍不住,拼命想去抓住这飘乎不定的爱情。因为有些时候,人爱的不光是那个人,还有自己、以及付出的时光。封景琛在她生命里已经存在了二十年之久,久到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永远不可能淡去。
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世上已有多少南墙被撞倒了?
……
宾利车滑进了他单独的停车位里,陆拾染扭头看了看一路没出声的封景琛,不过是沐秦不经意的一个触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好事?霸占欲太强?
她正忐忑的时候,座椅靠背突然往后倒,她的惊呼卡在喉咙里,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扯开安全带,人覆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