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说:“她读多少书?为什么走歪路上去?”
吴念梅说:“要说云姐在我们村女孩子里读的书算多了,原本以相当优秀的成绩初中毕业,准备读重点高中,但她母亲突然得癌症,不到一年死了,家里乱套,为了读小学四年级的弟弟能将书读下去,不得不去找工作赚钱。”
高翔接道:“那她父亲做什么?供养不起吗?”
吴念梅说:“她父亲是个残疾瘸子,还患有肝硬化,她母亲治病欠几万元钱债还不清,家里生活费、医药费开支较大,仅有点民政补助根本不够做零头。她也是无奈地放弃学业的。”
吴念梅接着说:“我们村很多家里穷,移民过来的,种点小麦和甘蔗糊口,没有村民企业。女孩子好多小学没毕业就外出打工,吃不来苦又想争钱快,做‘小姐’的多。我父母开明,让我和我哥多读书,争取鲤鱼跳龙门,所认我能坚持读到现在的政法学校。”
高翔接道:“你刚才说有个男人害了她,是咋回事?”
吴念梅说:“云姐出社会后,在一家宾馆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他拼命追求云姐,云姐开始瞧不上他,但他以割腕自杀相威胁,和他好上,但没想到他赌博、吸毒,两人赚的钱很快花光,还不起所借的高利贷钱。最可气的是,云姐怀孕后被迫堕胎。”
高翔口中叹道:“怪不得,她眼中忧郁。那她为什么不离开他呢?”
吴念梅说:“你不知道,我们这边农村很封闭,讲究名节,一个女孩子谈了恋爱发生男女关系,不能说算了就算了,再找男人会被人当裱子骂烂。那些在宾馆、休闲店等风月场所做服务员的很多姐妹再有钱也没地位,都长时间不能回老家,她们父母都不能抬头做人。”
高翔为生在封闭农村的她们的命运感到悲叹,外面世界很精彩,但生活是残酷而现实的,命运是不可琢磨的,一边拼命抗争,一边掉入陷井。
吴念梅带着高翔来到她家门口,指着一间连三二层楼的青砖房说:“这就是我家!”
高翔瞧到四周有花草,一片甘蔗林,一堆青砖瓦,竹栅栏,房子是整洁的,一排排连着,都在半坡上,据说这里靠近长江急流段,经常发洪水,为了防止被淹没冲倒,房屋大都建在高处。
高翔正在张望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叫道:“梅子,回来了呀!”朝声音发处望去,一个矮个子中年妇女提着一袋子,扛着一锄头,往他们站立地方急急地走来。
那妇女短头发,面色黑,说话嗓门大,但笑逐颜开,很是慈善,她放下锄头,朝高翔望了好几眼。
吴念梅拉拉高翔的手,示意过去,说:“妈,我将我结拜大哥带来了,他是济城人,很有文采,我的论文还是他帮我改写完成的呢。”
高翔赶忙提起水果袋,上前几步,朝那中年妇女喊道:“伯母,您好呀,我是高翔,今天特地来探望您和伯父来的!”
那妇女笑眯眯地说:“来了就好,别讲什么礼,多玩几天,梅子,你要带大哥到处转下,我们这儿风景天然。”她将帅气的高翔从上瞧到下,不住地点头。
高翔连声说:“不打扰伯母时间太长的,我明天就回去。”
吴念梅笑着说:“妈,大哥刚来,让他进屋坐下喝口茶吧!站着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