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报告上说,郭丽芳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到暴力袭击的,现场没有留下凶器,也没有目击证人。
经检验,受害人是在昏迷的状态下遭到强奸的,体内留有嫌疑人的精斑。
现场除了郭丽芳的尸体,还有一只被洗劫一空的钱包。
据死者家人及厂里的职工介绍,郭丽芳常骑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上下班,但在现场却没有发现那辆自行车,想必是被什么人骑走了,而被凶手骑走的可能性较大。
那天,高翔从王怀民家回到局里后,就忙着侦破这起凶杀案。
死者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菜农,自打郭丽芳无辜惨死后就水米未进,见高翔一次就下跪一次,要他缉拿凶手,给死者一个交代,高翔的压力很大。
据肖志峰带人调查走访得知,郭丽芳生前是个善良之女,并没与人结怨,夫妻关系和睦,仇杀和情杀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犯罪分子是流窜作案。
但像这么劫财又奸尸的恶性案件在济城县却不多见。
为尽快将犯罪分子绳之于法,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从丢失的自行车入手,全面展开调查,可三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眉目。
这天,高翔正为案子的事愁眉不展,王怀民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想跟他聊聊。
电话里王怀民声音沙哑,像是患了重感冒。
高翔忙说有空,便想起公安局对面的茶楼,两人相约在那里见面。
因处理一些事务,高翔赶到时,王怀民已经等在那里了。
两人进了一个包间,高翔要了杯柠檬汁,王怀民喝的依然是绿茶。
王怀民明显瘦了,锷骨突出,脸色晦暗。
高翔知道,从他告诉王怀民张莲花没死那天起,那个乐观向上的老主任就没有了。
他很后悔因一时的冲动和考虑不周给老主任带来了麻烦,可是不说,他又如鲠在喉,不是一名人民警察所为,何况这是关系到人命的大事。
“我见到张莲花了。”王怀民率先打破了沉默,”是她没错。她没有死,跟李大头生活在一起。”
高翔侧耳听着,没发一言。他怕哪句话不慎再伤着老主任。
”看得出,这些年来,她并不知道刘大满因为她进了监狱。她生活得很好。”王怀民接着说,“我想去自首。”
”不!”
几乎是脱口而出,高翔不得不说话了。他说:“老政委,您再想想。”
”不要这样称呼我,我早不是什么政委、主任了。”
“老……政委,您别这样,我的意思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步。”高翔说。
王怀民苦笑说:“刘大满是我抓起来的,责任理应由我承担。现在人家还在监狱受罪,而我却坐在这儿喝茶,于情于理都不公。”
高翔说:“老政委,您说得对。只是您这样做,不光是您一人的事,追查起来,得牵扯多少人。再说,春容嫂子那儿,怎受得了这个打击……”
王怀民沉默片刻说:“这个我自然知道。无论谁犯法,都应受到惩处,这是我们立法的根本,也是国之昌盛之利器,我想你嫂子,她会理解的。”
”当然,”高翔犹豫一下说,”您这样想,让我十分钦佩。可别人不一定会这么想,或是这么做。我听说,当年批办此案的翟寿真要当区长了。”
”这个,我都知道。”王怀民苦着脸说,”可我不能昧着良心做事,更不能知法犯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