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树龙答道:“是”。一摆手,过来两个民警将李大头架起,就要往外抬。
不料比时李大头却醒了,一下挣脱民警的手,双手抱着头,退缩着大叫道:“别杀我,我什么都不说!”
为稳定他的情绪,高翔俯下身子,亲切地说:“李大头,看看我是谁?”
李大头依旧退缩着,浑身哆嗦着说:“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求求你们别杀我。”
高翔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说:“没人想杀你,李大头,我是高翔呀。我不是来杀你的,是来救你的呀!”
“高翔?”李大头放开紧抱着的头,惊恐地望着高翔,说,“高翔是谁,我不认识。”
高翔顿时语塞,又不知该怎样给他解释。
这时,黄树龙冲两个民警发火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弄走!”
两个民警连拉带拽把哭嚎着的李大头架上警车,高翔亲自把他护送进了医院。
经医生诊断,李大头患了精神分裂症,是惊吓过度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高翔不相信李大头患了这种病。
对于一个屠户来说,杀生如同草芥,虽不说参透生死,却也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高翔想不明白。
鉴于李大头的病情,必须入院治疗。
高翔派了两个民警进行看护,然后返回看守所调取监控查看,但让他异常吃惊的是,关押李大头监室里的录像竟然一团漆黑。
黄树龙解释说,摄像探头坏了没来的及进行修理。
高翔有点不相信,却也毫无办法。
刘大满和李大头相继出事很快传到王怀民耳朵里,同高翔一样,他简直难以相信,忙打电话给高翔,证实了这两个不幸的消息。
手握话筒,王怀民好一阵发愣。
夜里,王怀民又做噩梦了。
他梦见肖志峰向刘大满开枪,子弹穿透了刘大满的胸腔,污血顺着弹头喷射出来。
刘大满死不瞑目地躺在血泊中。
王怀民用手去堵那喷涌不止的鲜血,一辆辨不清颜色的轿车朝他猛撞他过来,他哎呀一声惊叫,看见躺在车下的竟然是李大头……
王怀民就这样被噩梦惊醒了,同时被惊醒的还有吕春容,她急忙摁亮灯,问他怎么了。
王怀民呆滞地平躺着大口喘气,似乎惊魂未定。
吕春容关切地偎依过来说:“又做噩梦了?”
过了好久,王怀民才吃力地点点头。
接下来,他就再也睡不着了,不停地翻滚着身子,像是床上铺满了芒刺。
吕春容说:“哪点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王怀民说:“我困死了,我想睡觉,却睡不着。春容,你去给我买点安眠药,让我吃了死了算了。”
吕春容泪眼婆娑地搂着王怀民说:“你要是心里难受,咱这就去医院,让大夫好好给你瞧瞧。”
王怀民火挺大地说:“我没病,瞧什么瞧?你要心疼我,就怎么想办法让我睡觉!”
吕春容起身,把灯摁灭了,说:“这下你能睡着了吧!”她以为王怀民睡不着,是因为开了灯的缘故。
但灯灭了,王怀民更睡不着了,他感到了害怕和恐惧,哀求说:“春容,求求你,快把灯打开,我怕,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