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王支队长带了一人来了,在楼道里大家没说话,王支队长看纸片后,用数码相机对着纸片拍了照,竖起大拇指对高翔做了个赞扬的动作。
又把纸片重新放入香脂盒,捋平锡箔纸盖好盖子,用手指了指墙,意思是可以送进去了。
这时的翟局并不知道外面的动静,高翔送东西进去,他坐在床头发愣,两眼直直地望着白墙。
高翔说:“家属送东西来了。”
翟局说:“哦,谢谢,小高!”
他撕开烟的薄膜,抽出一包烟递给高翔说:“你拿去抽!”
高翔说:“我有烟。”
老翟说:“烟酒不分家,你看得起我就拿着,看不起就撂在床上。”
本来高翔都转头走了两步,听他话说到这个分上了,心想不要白不要,也许要了他心头还会高兴些。
于是高翔接过了一包“玉溪”,翟局说:“对啰,这不算受贿,看来我们真的有缘。”
高翔迟疑一下地问:“你能回答我两个私人问题吗?压在我心底多年,你如有顾虑可以不说。”
翟局说:“你问吧。”
高翔盯着他说:“当年韦耀武强奸吴念梅并潜逃你知情吗?吴念梅哥哥吴疆失踪是否有内幕,是否人已死亡?!”
翟局沉默很久,说:“我不知情。你应问韦正德,或许有你想知的答案吧。”
高翔冷冷地说:“谢谢提醒,真相终究会大白于天下,作恶多端者难逃法网,必有恶报!”
翟局双手颤抖了几下,叹了一口气,背朝高翔不再说话。
夜里,高翔守在门口没敢合眼,他把毛领竖起来围裹住脖子,双手抄在大衣的袖子里。
窗外的天下着雨雪,朦胧的路灯映照在树叶上,亮得让人心里发寒。
高翔告诉自己,明早下班该给专案组反映一下了,最好给看守的民警添个电烤炉在脚边,他不住地活动着冻得发木的双脚。
上狮子山来好几天了,看是一个百无聊赖的看守,多数时间平静无奇,但在分分秒秒里,这里的人心都在跳动,真还有点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模样。
他为昨晚自己的重大发现而欣喜,王支队长那个竖起大拇指的动作,分明是对自己无声的喝彩。
突然,翟局从被子里腾的坐了起来。高翔一看表,凌晨三点多。
“老翟!你是不是要解手?”
翟局说:“不,睡不着。”接着拿出烟,点然一支,靠在床头猛抽。
高翔知道他心里有事压着,看得出他在思考,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像是别克车的标志,氤氲的烟雾在他凝重的脸上蒸腾。
他一下一下的吐着烟圈,烟圈圆了又散,食指头在过滤嘴上有节奏地点着,白色的烟灰落在地上。一支烟抽完,他又点燃一支。
直到抽完五六支后,翟局穿衣起床,但什么也没做,只是又在房间里走圈子,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不停地抖动。
高翔看得出来他很使劲,好像为什么事情犹豫着,需要他果断决策。是不是他决定要交代了?
高翔振作起精神,挺起身子,正襟危坐了,目不转睛盯着翟局的一举一动。
几年的刑警经历在提醒自己,嫌疑人在开口前都有微妙的异常举动,耐心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