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短短三分钟后,门终于被高翔踢开了。
但眼前的一幕让高翔和围观的旅客都惊呆了:厕所的车窗玻璃被打碎,地上摆了一堆黄色的宽胶带和四块木板。
杨泽飞无了踪影,他居然跳车了!
高翔捡起那堆胶带一看,断面是齐齐整整的,只有用锋利的刀才能划得如此的整齐。
高翔脱口而出:“刀,他哪里来的刀?”
列车员和乘警闻讯而来。他们要求列车能否紧急停车,在得到否定之后,他们只好问刚才杨泽飞跳车的区间段,大致在龙安出来的好多公里,下个站叫什么,两站之间有多少公里。
因为神经出现高度紧张,懵了头的高翔满头大汗,不停地伸手挠着短如稻茬的寸头,顿时感觉汗水湿透了内衣。
当高翔听到两站间距六十公里,其间还有个四等小站,高翔的脑壳都大了。
高翔想现在该报告了,高翔离开人群走了三节车厢,躲在一处无人的角落,拨通了局长的电话。
高翔牙齿打着寒战结巴般地讲完了杨泽飞跳车的经过,只听得高局长开口大骂:“你是吃干饭的吗!妈那个x!你这是渎职,渎职你懂不懂!你赶快给我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追不到你们莫回来!”说完电话就挂断。
高翔和胡雄伟在一个叫什么地名的车站下车,高翔至今都没记住它的名字。
那是上午快11点了,他们在车站坐了一个手扶拖拉机沿小公路和机耕道抄近路抖了个把钟头,抖到了那个四等小站。
站上他们打听了回头路上的一些小镇和村庄。
“列车这样快的速度,杨泽飞跳车要么死要么伤,伤了定是重伤,死了就在铁路边或不远处。”高翔把杨泽飞脱逃出现的情况分析后,决定两人分开行动。
胡雄伟年轻腿劲好,要一路小跑,沿着铁路的枕木边寻找,看粗一点,如发现他死尸就给高翔电话。
高翔在后面找细点,可疑的地方要进小镇和农舍去打探。
等高翔说完,胡雄伟已沿着铁轨的路基惊惊惶惶地跑走了。
高翔在后面边走边看铁轨旁的灌木和山坡,想从那些压断的树枝和泥土的深印间找到一点杨泽飞的踪迹。
高翔逢人便问是否见了从列车上跳下来带有伤的人,得到的回答一次次让高翔失望。
过了中午,高翔才发现肚子空了,有的村庄农舍好象就在铁路边不远,想走去找吃的又怕耽误追踪。
高翔继续细心地走近树丛、土坡、水塘一路查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自己孤独的行走在空旷的铁路边,沿着两条铁轨放眼望去,脚下只是一条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铁路。
走出一个隧道,前面又出现一座铁路大桥。
高翔看见前面不远处的铁轨上坐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低垂着头。
高翔走近一看,女孩用手里的小木棍在铁轨上使劲地划着,象要在锃亮的铁轨上刻划下什么印记似的,铁轨上只留下了一道道木屑的碎末。
她知道高翔走近她,却并不抬头,也不和高翔说话。
“你在铁道上坐着,不怕火车吗?”高翔问。
“死了算了。”她的话音里带着抽泣。
高翔看不见她的脸,但感觉她情绪不对。“你这样小的年纪,为何要想死?”
当高翔这样问她的时候,高翔已经听见了列车的汽笛,高翔朝前头一看,一列货车正朝他们开来。
“快走,火车来了!”高翔大声地提醒她。
而她却一动不动,象根本没听见高翔的话一样。
“走不走!”高翔再次大声地向她吼道,高翔退到了铁道边,她却依然纹丝不动。
高翔断定她真的是来寻死的,就在轰隆隆的列车发出尖利的刹车声里,车头最多离他们只有百余米时,高翔跃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把她从铁道上拉下来。
高翔用身体护着她,高翔俩滚进了铁道边的一个壕沟里。
裹挟着飓风般的列车从他们头上冲过去了。
这时,铁道边的小道上围来了一群人,其中有小女孩的母亲,嚎啕般唤着小女孩的小名:“菊儿啊,菊儿,你死了他们也不活了!”
高翔悄悄离开了那群人,一路沿着铁道又朝前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