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雄伟从命,连喝三大碗,然后又一碗碗接着喝下去,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结果,对方一个个的喝得不见人影了,剩下的一个问:“我们土家族喝酒个个都是汉子,请问你是哪个民族的?”
胡雄伟笑笑说:“我是蒙古族!”
那人听完,连忙甩着脑袋说:“散席,散席!”从此后,胡雄伟便得了个“蒙古族”的雅号。
高翔曾经这样表扬过他的酒量说:“只知道是个警官,没有想到还会开飞机!”
这会儿,胡雄伟像是个磨心,抵挡着十来个贼的酒杯,个个也都走过两巡。头脑还很清醒,但他故意装出点醉意来,走动有点东倒西歪,说话有些带拖音。
他听见有人在谈论中提到“大镊子”三个字,便端着酒杯又凑上前说:“大,大镊子,我认得到。来,喝,喝酒。”
那两人已经醉眼朦胧,但没答理胡雄伟,各自说着各自的话。还是那娃精灵,独门冲,各人找食各人吃。
另一个说:“最近没见他出来了,是不是飞到外面去了。”
“不可能的,他走到哪里都要带上他那个靓妹的,那娃我晓得,我跟他干过,他是个离不开女人的人。”
胡雄伟没再去插他们的话,装着在吃盘子里的下酒菜。脑子里在想,这贼的话有道理。
“大镊子”没离开,但那老贼为何不露面呢?
胡雄伟晚上回母亲家吃的晚饭,妻子也回来了。说话还敞着酒气的胡雄伟,又挨妻子批了。
“看你一身酒气,今晚别挨我,警防我怀个星期六婴儿。”
他母亲说:“对的,我要抱个健健康康的孙子。”
“你放心!妈,我们懂优生忧育,啥是生养小孩,我们有计划的,这两年我们要过好我们的两人世界。”
胡雄伟拍拍妻子的肩头,诡秘地笑着说。“去你的!”妻子羞却的拂开他的手。
他俩是警院的同班同学,两人在警院读了四年书,地下工作般的恋爱有三年,班上居然无一人知晓。
临到毕业宣布分配单位的前一天,妻子才给寝室的女友透了口风,离校的一夜之间,他们是一对的重大新闻让所有同学都惊讶,纷纷让他们介绍经验。
胡雄伟拿出手机对大家说:“手机短信是我们地下工作的工具,当警察不会搞地下工作,还算警察么?”
到现在,他俩恋爱故事都是所有同学中一段久谈不衰的浪漫佳话,因为班上恋爱的十多对之中,只有他们这一对幸福地成活下来了,其余在校一直处于公开的秘密的恋人们都统统分道扬镳了,包括高翔。
他母亲转了话题说:“也好,我们家有一人当警察就行了,免得你要么不挨家,要么回来就是一身酒气,就像你老汉年轻的时候能喝酒。我明天要去摆平你们人事处的科长,已经请市人事局的王局长出面约好了,一定要他给我这个面子!”
胡雄伟妈是个社会通的能干人,在市政府几个部门都任过职,官职不大但擅长社交,网网特宽,属八面玲珑那种人。
吃完饭母亲让他们坐到一边去看电视,自己将剩羹残汤的碗一收,卷起塑料桌布,就进厨房去了。
只听得一阵刷碗的水响,没过一会儿,就掸着围腰从厨房里走出来了。
胡雄伟说:“妈,收拾完啦!”母亲说:“完了,好简单的事嘛。它比起摆平人事处容易多了。”然后,沏上一杯普洱茶,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