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卖什么新药。”杨行澜说明来意,“药业集团公司要做一批服装,218人,我们初步选了两家裁剪店金剪刀、俏佳人,有人推荐你们小梅,我过来看看。”
这是找上门来的大买卖,一次裁做218套服装,又是很有经济实力的回春药业集团,千载难逢。
她怎能放过这个商机?
“杨主任,我们边喝茶边谈,去夜朦胧吧。”她朝街对过指了指。
顺着吴念梅手指的方向,杨行澜目光落在红灯笼婚庆公司旁的夜朦胧茶吧,他欣然同意。
谈话很投机,双方在服装款式、用料、价格上没什么异议。最后杨行澜说:“竟争嘛,那两家也不会放弃的,因此你心里有个准备。”
吴念梅听出弦外之音,如今具体办事人中介、联络者都要有好处的。
她说:“事成之后,杨主任不能白辛苦的,每套服装给你提成40元。”
“哎哎,”他摆摆手,“你没听懂我的意思,这批活儿我说了不算,只负责联系,说白了受领导派遣,跑跑腿,当然,我的话可作为领导的参考。”他故意停顿一下,观察她的表情,或是给她个插话表态的机会。
“我和你们公司领导不熟,还请杨主任帮忙打通。费用我来出。”她说。
“我们韦总,韦耀文总经理很廉洁的,”杨行澜吹嘘起韦耀文来,并非向她宣传他形象如何高大,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真实目的,此时她丝毫未察觉。
“如此说来,我成功的希望很小。”
“那倒不是。”杨行澜觉得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继续按自己的计划同她谈下去,“你喜欢聊天吗?”
“聊天?”
“韦总最大的爱好是喝茶聊天。我提议你同他聊一聊,俗话说得好,人怕见面,什么事面对面,不成也成了。”
“只是……他肯不肯赏光。”她说。
吴念梅不知不觉走近了诱饵,那只藏匿在鲜活诱饵里的锋利钩子,已经做好等她去咬的准备。
杨行澜满心欢喜,他尽量控制自己不让喜悦爬到脸上来。他说:“没问题,韦总平易近人,请他的事包在我身上。”
“选个好地方,金玫瑰大酒店一楼茶吧很档次。”她以征询的口吻说。他没表态,她以为他不满意这个地方,又说:“腾龙大厦怎样?”
“我觉得这里就满好的。”
“不行,不行,请韦总喝茶,怎可以在这样无名小店。”她反对,“杨主任你去过的地方多,茶吧你帮我选选。”
“听我的,就在这里,夜朦胧,鸟朦胧,很有情趣的。”杨行澜坚持,并道出足以说服她的理由,“韦总特喜欢小茶吧,尤其是旧时代悬壶做招幌那种茶馆,听说书人来段‘三国’……”
“韦总多大年纪,喜欢这些古董?”
“46岁,他正研究济北民俗……”杨行澜的两片嘴唇金属一般,咔咔地说着,韦总在吴念梅心坎里活灵活现起来,见一见他,聊一聊,倒是件不错的事。
“夜朦胧周末有演出。”她说,“你看韦总……”
“时间确定了我通知你。”杨行澜说,他准备离开,“公司有点事,我得走了,谢谢你的热情款待。”
“谢谢主任才对呀!”吴念梅送他出来。
等待,一个周末过去,又一个周末过去,吴念梅依稀感到此事没戏了。
给杨行澜打了两次电话,他说韦总特忙,应酬时间排得满满的,只好等下个周末。
“他答应没?”她最最担心的是韦耀文能否同意来夜朦胧,来与不来,也决定是否做这批服装。
“韦总答应了,表示一定赴约。”杨行澜电话里说,他要给她一颗定心丸吃。
事实上,一直拖着不见她,也是他的主意。见到小梅裁剪店女老板吴念梅后,杨行澜惊羡她美貌的同时,觉得更深一步密切韦总的机会来了。
近日,韦耀文不止一次向他流露,他实在厌倦他们的婚姻,妻子姚慧才四十五六就绝了经。
他说:“核桃脸规定我们一个月一次。”他向心腹杨行澜暗示,让他帮找一个秘密情人。
杨行澜很理解韦总,社会地位架差他上不着天,下不落地,他无法抛弃原配,背负陈世美的臭名,那还咋在云州混?
韦耀文听杨行澜介绍后,令他怦然心动,他有些急不可待。
杨行澜却说让她等待,等待中那盼望会更强烈,就是要造成这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效果。
他对她说,“你别着急,韦总很讲究的,答应的事决不会变。”
第三个周末来临,吴念梅接到杨行澜的通知,韦总周六下午3点到夜朦胧茶吧。
她听后高兴得差点跳将起来。鬼使神差地在那个中午到一家洗浴中心洗个澡。
夜朦胧的一间小室里,杨行澜坐了一会儿,便借口有事提前离开了,只剩下韦耀文和吴念梅两个人。他们的话题已偏离服装制作很远。
他见到她那一刻起,便心旌摇曳。心想:她提出任何事情都答应,只要她高兴。
服装的事他拍了板,由吴念梅来做。
他心急火燎地翻过服装这一页,显然是排除一切芜杂,把世界缩小成两人的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