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知道了,胜美未经卫生部门批准行医,属无照经营,白天不敢行医,晚间悄悄地做。”
“酒店还有人知道她去诊所的事吗?”
“只我一人掌握详细情况。”邓冰说,“一直是我开车接送她。”
“哦。”他问起另一个问题,“吴总同酒店员工的关系怎样,和人结过什么怨吗。”
“你们警方如此思维模式,太那个。”她一甩脑袋,直言道:“酒店不会有一个人要杀她,我敢保证。”
紫凌见她微微发怒的神态很可爱,很像自己的小妹妹,样子顽皮。
“听说吴总遇害,大家都哭了,早饭没一个人吃。”她缓慢地说,忧伤如河水般地在她脸上潺湲。
“每天她和全体员工一起吃饭……她人不在了,吃饭的时候我们给她备一份餐具,服务员小赵那天给她碗里盛汤,竟说:吴总,多来一勺吗?可是吴总的座位空空荡荡……小赵的一句话,揪出大家的眼泪……”
这情形使紫凌很感动,私营老板同员工处到这个份上,她的事业能不成功?
酒店能不红火?情感是一种巨大的财富啊!
也是这一天上午,高峰来到回春药业集团总经理室,拜访韦耀文。
“我知道此时提起吴念梅的事不太合适,可是为了尽快破案,请您谅解。”高峰说,“对您遭受失去爱妻的不幸,我深表难过。”
“唉,飞来的横祸。”韦耀文黯然神伤。
“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两年多一点儿的时间,真是太短太短。”
“您认为凶手为何杀她?”高峰问起吴念梅的死因。
“还不是美貌惹的祸。”韦耀文说,“她短暂的一生,完全是姣好的容颜坑害了她……”
高峰专心听他讲,留心他的表情,瞄准时机地提出他的问题。
“我们走在一起是缘分。她很满足,也很快乐。但是,罪恶、暴力拆散了我们,从此一个天上,一个人间……”
高峰仿佛看见一只苍狼在冬日的荒原哀号,是寻找食物还是寻觅伙伴?
他感到茫然。
“酒店就餐的闲乱杂人太多,说不准哪个淫荡的目光盯住她,尾随到螺旋胡同,你们警方清楚,那条黑胡同曾发生过多起流氓强奸案……我一直担心她的安全,几次提醒,她就是不听,终酿惨祸。”
高峰不用丰富的想像力,就可推断出他所言的目的。
揭穿谎言有时你让撒谎者滔滔说去。言多语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韦耀文悬揣刑警支队长心里在想什么,他相信我的话吗?
他蓦然意识到,在刑警面前多说话是不明智、不安全的。
“她的衣服整齐,没有撕打过的痕迹。”高峰说。
“也许是个变态性魔,先杀后奸……”
先杀后奸,高峰留意韦耀文的用词,相当专业和准确的术语。
他说:“我们反复勘查,确实衣服完整。”
“她的裙扣被撕掉了……”韦耀文一口咬定:吴念梅遭色魔杀害。
“再向您请教个问题,”高峰发问:“我下面的问题是例行调查,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您妻子除您之外,还有没有较亲密的男性朋友?”
韦耀文没立即回答,略作忖量。
说:“如果高支队不把我说的当成醋意的话……的确有两个人。她的前夫戚正华,怎么说他们是原配,我不知这样说是否恰当:藕断丝连。另一个么,我不想说了。”
“为什么?”他追问。
“考虑到影响。”韦耀文表现出宽容、大度:“我宁愿尊严受到些损害。”
“我没搞懂您的意思。”
“他是您的同行。”
“噢?”高峰已猜到他指的是谁,还是装作不明白问:“谁?”
“高翔。”韦耀文说,“他们俩人,说白了是初恋。事情虽然过去了10多年,保不准旧情复萌,或是情难断。其实,我能够理解,初恋是美好的,谁能忘得一干二净呢?”
“据我们了解,戚正华几年前去了南方。”
“当今通讯如此方便。”韦耀文没说的话是:他们可以电话交流,网上交谈……
“他最近回云州了。”
“是嘛!”高峰深一步问:“您认为他们俩人,谁有可能……”
“不,我怎能无端猜疑呢,人命关天的大事啊。”韦耀文拉开抽屉,“给您看些东西。”
高峰接过他递来的两张照片,是肖经天偷拍的高翔和吴念梅在帝豪酒店天堂包厢里亲密接触的照片。
“您会问这些照片的来源,涉及到它的真实性。”韦耀文先封了话题门似的,“请原谅,恕我不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