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本市新闻栏目播出回春药业的捐赠实况。
面对荧屏,具体说面对韦耀文讲话的图像,坐在武山湖别墅里的沙发上,边吃东西边看电视的肖经天,手指蘸着高脚杯中白葡萄酒,在讲话的韦耀文头部打个叉儿,像被枪毙者名字上那道红“x”。
很快镜头移到兰淑琼,那道叉儿落在在她的脸上,他急忙用手擦掉。他可不想废掉她。
“我们欢乐的日子即将来临,琼。”他迷恋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脸上,伸出手指在她鼻子尖儿上刮一下,然后会心地笑了。
十几分钟的本市新闻过后,他关闭了电视机。
走进二楼卧室,在衣橱里发现一件肉色的女人睡衣,哦,是珊珊的。
近日忙于跟踪杨行澜、樊焕春,幕后指挥兰淑琼如何对付韦耀文……
体力不支,精神疲惫,差不多一周没给珊珊打电话,她也没给他打电话,他想问候问候她。
他仄歪床上给她打电话,通了没人接。或许她正在洗澡,或是下楼购食品。
他觉得眼皮铅沉,扔下手机,很快便睡去……
兰淑琼在晚6点钟接到韦耀文的电话,他告诉她,他在她楼下,让她马上下楼,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
她到那个朝街的窗子前,窗帘欠个缝儿,发现他的白色保时捷轿车。
她似乎猜到他的动机了,给他打电话,故意说:“我找不到别墅的钥匙,你带了吗?”
“快下楼吧!”他的声音很急,催促道。
兰淑琼下楼前拨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便匆匆下楼来。
上车后,她说:“钥匙找不到了,下午我洗桑拿……”
“我们再不需要了。”韦耀文说。
“我不明白。”她试探问,“咱们不回锦城?”
“去飞机场,”他说,“淑琼,往下的时间里,你最好保持沉默,等到上海,你说呀唱呀都行。”
兰淑琼这才知道,他要带她飞尚海。
今天是“531”专案组最忙的一天,审讯组继续审讯本案的牵线人杨行澜、樊焕春;抓捕组的刑警集结待命。
“唐局,杨行澜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口,唯一有希望的是樊焕春。”高峰向唐定雄副局长汇报一天一夜的审讯情况。
“在樊焕春身上打开缺口……”唐定雄副局长改变讯问策略,“我亲自审他。”
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唐定雄,也是刑警出身,他细想了一下,决定这样开头,由胡新明向樊焕春介绍说:“这是唐局长,他要亲自问你几个问题。”
樊焕春一直由一名副队长审讯,现在换了这么高职务的人来审自己,问题是否严重了呢?
“樊焕春,我们有足够证据证明你只是一个牵线人,并不是雇凶杀人案件的主要策划者。
但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你只是牵线人,邹愿承担主谋的罪名。那好,你在口供上签字吧。”唐定雄说,“你可想清梦。樊焕春,你知道清朝刑法对雇凶杀人的主谋怎样惩罚吗?”
“不知道。”樊焕春答。
“凌迟处死。”唐定雄说,“雇凶杀人从古到今都要受到严厉惩罚的,我国刑法……”
“我是不是死罪?”樊焕春矍然失容,他想到承担主谋的可怕后果。他浅声问:“杨行澜他、他?”
“他当然比你聪明。”唐定雄说。
“我现在说,还晚不晚?”樊焕春问。
“看你的态度了。”
“我说……”樊焕春开始交待……
几乎就在樊焕春开口供述的同时,羁押郑写意的看守所给专案组打来电话,说郑写意要求见高支队长,说要交待一起命案的真相。
“他终于熬不住了。”高勋对高峰说,“派人把郑写意带到专案组来,一勺烩吧。”
郑写意交待出姚慧死亡真相。
“……杨行澜和我女儿桃子恋爱过,后因杨行澜父母嫌桃子是化肥厂工人,拆散了他们。
但我对杨行澜的印象一直很好,他们各自成家后,杨行澜逢年过节还带礼品来看我……
两年前的一天,他来找我,问我怎能使一个人体质变得越来越差,直至死亡,有没有这种药。一听要害人,我说什么也不愿掺和……
桃子的化肥厂停产,她待业在家,又被丈夫抛弃。杨行澜说:‘如果你肯帮我,我保证把桃子调进药业集团。’我真动了心,药业集团是保证开资的好企业,桃子要是能……
杨行澜说,‘你只给指点用什么药就行,别的事不用你做。那人正要吃减肥药……’后来,就有个漂亮女人来取药。
再后来,一个叫姚慧的女人被送来住院,杨行澜说就是她,但不能给治疗。
说良心话,我真不忍心。拖延治疗,姚慧的病情急剧恶化……杨行澜找我,要在死亡证明上做些手脚。我给开具了姚慧死于心肌梗死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