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有事了!”高翔快速地朝人堆跑过去。
待穿高跟鞋的郑周煊跑拢时,见那个卖包谷的男人正将另一个男人两手扭着,那个卖烧烤的男人也扭住一个年轻女人,扫地的清洁工在一旁高声地对两个被押的男女叫着:“走!”
高翔上前问那个卖包谷的男人:“什么事?那人说,反贪局!”
只见一辆桑塔纳从滨江路的那头开了过来,四人挤进了桑塔纳的后排坐,车子一溜烟驶出滨江路。
“看!我说有问题嘛,原来那几个是反贪局的!”郑周煊在人散尽后对高翔说。
长长的滨江路又恢复了夜的宁静。郑周煊和高翔继续往前溜达,转到滨江路的拐弯处,路旁黑乎乎的树丛后有窸窣的响动。
当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冲出两个戴棒球帽的人,长长的帽沿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眼睛,一前一后,前面的,拿着一把匕首,说:“抢,抢劫!”
郑周煊先给暗处蹿出来的剪径客着实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地镇静下来,侧过身来看后面的那人,那人手里捏根像把尺子样的铁块,高高举在头顶,正摆出要凶狠下手的姿势。
郑周煊这会儿非但不慌,反而还舒了口长气,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愉快了,头脑里闪出那种快感,她想这快感终于来了!
她很放松地对高翔说:“你看清没有?”
高翔更是高兴得手脚无措,说:“看清了,你把钱拿出来吧!”
郑周煊说:“兄弟!莫害我们,我给钱,给钱!”
她拉开提包的拉丝,变戏法样地抽出一支乌黑的手枪来:“别动!我们是警察!”
话还没完,只听一声咔嚓,手脚利麻的高翔已经将手铐搭上身后那人的手腕了,铁尺块咣当一响掉在地上。
“哦!不是!不是!我们在拍电视,是拍电视!”
高翔说:“闯你的鬼,谁在跟你拍电视!”
前面的那人也把匕首丢在地上,抱头告饶说:“是!是拍电视,你看那边还有人扛起摄相机的,在,在那边的。”他用手指着对面的树林。
高翔和郑周煊半信半疑地将那两人带到对面马路那丛林子,并不见一个人影。
郑周煊说,少耍花招,带走!
“警官!冤枉呀!我们被人骗了!”两个戴棒球帽的男子吓得屁滚尿流,不停地在解释。但最终还不得不跟两个便衣警察走了。
从发案地点到所里还有十分钟的路程,这十分钟,是郑周煊和高翔最得意的时刻,“战利品”被各铐一只手腕并排在他们的前头走,他们在后头压阵。
高翔手里拿着匕首和铁块,郑周煊把高跟皮凉鞋跺得很响,像在走检阅方队的正步,她对高翔努努嘴欣喜地示意,意思是让他瞧瞧那两人的狼狈模样。
这样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郑周煊说:“赶快给吕所报告吧!”
高翔制止她说:“别忙,押回去给他一个惊喜!”
待走到派出所门口,亲爱的,你慢慢飞……又唱起来了,郑周煊抓起电话,就说,你不用来了,我们已经在所里了。
对方说,赶紧放了他们,别把玩笑开大了,为了让你们开心,那是我安排的惊喜。你开什么玩笑!
郑周煊大声地在吵着,木鸡样的楞了一会儿,等她转过身来,发现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就瞪大眼睛用疑问的眼光对着高翔,。
高翔说:“我听你说,你开什么玩笑,我就知道了,他不是送冰淇淋来的,他是送惊喜来的。你看,你那位还站在那里笑呢。”
郑周煊再转过身去,看见滨江路的灯底下有个提着摄相机的人在向他们招手,郑周煊远远地看着,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时,吕所长从楼梯口下来,兴高采烈地对他们两人说:“你们回来得正好,一组在码头抓了三个开假发票的,你们一起参加审查吧!”
吕志宏瞟了眼墙上的石英钟,此时指针已指向凌晨三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