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注定我只能在锤炼中成长。”高朋的表情十分坚定。
晓英低着头,好半天没有说话,然后慢慢的抬起头,“高朋,我好心的提醒你,做人,太清高了可是要吃亏的。”
“这些我也懂啊,可是我就是改变不了自己,既然我没有那棵梧桐树那样的先天条件,我的成长也绝对不会去靠卑躬屈膝和钻营取巧,我要努力长高,就像这棵广玉兰,它站的直、它细、它经受锤炼,这些都是它宝贵的财富!”
“很难理解你,像你这样的人太少了,现在的人不啃老、不靠关系,有几个能够出人头地的?”
高朋低着头不说话,过一会儿他抬起头来,“晓英,如果我是这棵树,你愿意作这个绑在树上的脚靶吗?”
这唐突的问话让晓英没能来得及反应,羞红从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哼,想得美,我要作揍这棵树的拳头。”
说完她头也不回,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逃走了,留下高朋一个人在树下痴呆呆的望着。
刑警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忙起来的时候向打仗,闲起来的时候像过年,当然,打仗的日子多,过年的日子少。
时光荏苒,秋去冬来,这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又是连日的雨夹雪,雨水和雪花落在树上和电线上结成了冰,许多树木被压垮,电线也被压断,没有了电就没有水,蔬菜在田里被冻死,交通也被冰雪阻断了,白菜从几毛钱卖到了十几块钱一斤。
高朋因为没有成家,正在单位里经历着这个严峻的冬天,没有电,食堂里就炒不了菜,他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吃泡面了,晚上的照明还需要用到蜡烛,现在就连蜡烛都很紧缺了。
冻雨持续到十几天的时候,高朋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文案,“咔嚓”一声巨响,院子里东侧长歪的那棵广玉兰树从树干中间折断了,它的叶子本来就大,上面结了厚厚的冰,略微歪斜的枝干实在是挺不住了。
“轰~~”,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院子里那颗高大的梧桐树终于也承受不住重压了,它一侧的巨大的枝干轰然倒下,把树下立着的一个单杠的钢铁脊梁都给压弯了,单杠下停着的一辆捷达轿车响起了警报声,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鸭子,呱呱的叫个不停。
没一会儿,一位老民警拿着一把斧头把这两棵树给收拾了个干净,正好今年冬天很需要柴火烧,高朋走到跟前去看看热闹,原来这两棵树的木质并不坚韧。
只剩下最后的一棵了,院内东边的那棵广玉兰一直坚强的撑着,上面还绑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脚靶。
又过了几天,冻雨并没有结束,下班后,高朋在食堂里吃了两大碗热汤挂面,顿时来了精神。
他走到广玉兰树下,准备消消饭气就开打。这时这棵广玉兰已经是难堪重负了。
它的枝条几乎全被压弯,叶子上全是厚厚的冰,整棵树看起来倒是很美,像是来自东海龙宫里的水晶树。
晓英也走到了树下,“这棵树真幸运,高朋,我们找根竹竿帮他打打冰吧。”
“好啊!”
高朋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找来了一根竹竿,两个人轮流奋力敲打着树叶,许多冰块纷纷落下,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树上所剩的冰不多了。
高朋看着额头上满是汗水的晓英,“晓英,我就是这棵欠揍的树,请你认真的告诉我,你愿意绑在我的身上吗?”
看着高朋期待的眼神,晓英的脸羞红得像个苹果,“我才不愿意缠着别人不放呢。”停了好一会儿,晓英的娇躯微微有些颤动,“但我愿意作一个拳击手,打这棵树一辈子。”
高朋激动的一把抓住晓英的玉手,晓英害羞,她把手扯了回来,高朋又一次一把紧紧的抓住晓英的手,再也不愿意放开,晓英疼得直跺脚,“高朋,你快松开手,你抓疼我了!”
高朋赶紧放开手,满是愧疚的眼神望着晓英。
晓英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围着眼眶打转,她看见高朋紧张的样子,赶紧破涕而笑了。高朋这时才放下了心来。
晓英扑闪着大眼睛望了望着眼前这个俊美而又坚毅的男孩儿,她低下头,向自己的内心找寻着大案,自己究竟喜不喜欢他呢?也许眼前的这个男孩儿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与自己志同道合的恋人呢?
晓英的心里像是装了一只东窜西跳的小鹿,紧张的不行,她甚至搞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说出“要打这棵树一辈子的话”,这种冒失的语言本不应该是她能说的出口的,也许,在潜移默化中,高朋的身影已经悄悄占据了她的芳心了。
两个年轻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不说话,这个百年难遇的最严酷的冬天似乎不那么冷了……
“晓英,做我的女朋友好吗?”高朋这次很温柔,他想要得到晓英正式的答复。
晓英仍然在犹豫着,她曾不止一次的拒绝过追求他的男孩,但眼前这个男孩却让他犹豫了,因为她找不到任何拒绝高朋的理由,终于,晓英做好了开口的准备。
“高朋,快点收拾东西,去出个现场。”这不和谐的声音是今天的值班民警陈浩发出的,高朋看见晓英还在犹豫,陈浩又催得紧,只好先走了。
现场不过是个丢了两千块钱的入室盗窃案,高朋和陈浩两个人认真的把所有痕迹物证固定好了,也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