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知道,阿姐你见到大兄生得比我俊就护着他了!”
罗旭闻言愤愤不平,居然忘了反驳小四的称呼。
“我是为你好,大兄这般厉害,你不是他对手。”
“厉害?阿姐,你不觉得大兄呆呆的么?”
罗旭看了眼前方被父亲携了住前走的身影,翻了个白眼,大兄哪里厉害了,分明是呆好么,连个表情都没有。
入夜,万籁寂静。罗晞躺在床上望了好一会雕花床架,激动得无法入眠。
父亲在府内奉了灵位设了灵堂悼祭兄长的母亲,令他们皆着了齐缞守孝,母亲有些不高兴,但没说什么,回房继续打点行装去了。
大兄今日方归,因路途辛劳被父亲强行打发回房歇息去了,自己因明日要远行逃过一劫,想到灵堂内跪于父亲身后阿弟皱着的一张苦瓜脸,罗晞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这么一笑,她更加无法入眠了,她突然有点想瞧瞧大兄此时在做什么。她猜测他一定和她一样睡不着。
“阿姝——”罗晞向廊间轻唤了一声,见无人应答,她麻利的爬下床,披上外衣,轻手轻脚的往门外走,走到半路又折回来,套上了孝衣,想了想,随手取过墙上挂着的一个弓弩,溜了出去。
睡在草石之间时曾无比渴望一张光木板,此时身下垫着柔软的锦缎,罗颉却睡不着了,他起身,正欲点灯,突然皱了眉,有人在屋外暗暗观察他。
自出生便开始的在诸多耳目监视下的幽禁岁月给了他异常敏锐的感觉。父亲派给他的小厮皆被他敢去角房睡觉了。是谁?
他不动声色的下床背对着门做出掌灯的姿势,门外的人蹲了下去,他突然转身大迈步的向前“咯吱”一声推开房门。
罗晞“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鼻子撞到门槛上,手中抓着的弓弩砸到了罗颉的脚背。
罗晞捂住鼻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早料到她大兄是个不好欺负的主。
半晌,无人开口。
罗晞爬起来走到房内的桌案边坐下,既然已经被抓了,再跑也没用了,此时应该借着揉鼻子的空隙想一想把丢掉的颜面捞回来一些才是,还好她来之前做了一番打算。
“阿兄,我明日就要同阿娘去南楚了,临别前想着还没来及赠阿兄你一份见面礼物,就连夜过来了。”罗晞憨笑了几声。
罗颉看了看被强行塞给自己的东西,他不会射箭,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刚刚将自己脚砸得很痛的弓弩。
“阿兄,你在抄书啊!”
罗颉点燃火烛,罗晞好奇地望向身旁的桌案,满满一页瘦劲挺拔的小纂。
罗晞心中一动,为了来日哄她外祖父领她去登望陵台,她哄了阿娘身边的池嬷嬷很久,打听到外祖父一点喜好,听说曾有一个出身寒微的士子靠着一手好隶书入了国子监。
隶书她也会写,只是写得比画符稍强点。
“阿兄可会写隶书?”
这是在问他了,母亲自小便教导他不要随意问话,但若别人问话定要答得自然得体。
“没有小纂写得好。”罗颉随手将纸页往书中一塞,合上。
“《礼记》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罗晞闻言满面期待的望向兄长。
她第一次溜去博戏馆赢了几两银子回来,自以为找到了生财有道的门路,很得意地跑到阿爷面前问他会不会博术。
阿爷答了一句“没有箭术好”,她便拉着阿爷赌了两局,然后她兜里的原本的铜钱连同赢回来的银子就都被拿走赏给了围观的将士。
没有小纂写得好,就是写得比小纂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