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掌柜道：“这里去济州还有五百多里，直接去那里的马车肯定没有。太冷了，所以街市上都没有几个人。”

四儿道：“正因为这样，我们想一天赶四十里路，应当不难。杨掌柜这里熟悉，若有望北的马车，还请告诉我们一声。”

杨掌柜只好点头道：“好吧，你们好好歇息，明日早上若有马车，我让欣儿告诉你们。”

看着杨掌柜已经出去，四儿将门关上，回头见床上的杨丹，竟然又拿出了那把放在枕头下的匕首，对着那烛光反复看，忙上前悄声道：“凤儿，收起吧，不管发生什么，我决不会离开你。”

杨丹将匕首插入刀鞘，看着四儿道：“姐姐，奶娘一定死了，她是为我死的，东宫的人都死了，上官大人一家，也是因为我，我都知道。”

四儿见杨丹说这些话时，脸上无喜无悲，但是那双眼睛闪动的光亮，看得让人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于是忙坐前安慰道：“凤儿，你不要多想，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不管有没有停雪。若没有顺路马车，我们就让杨掌柜帮我们这里雇一辆马先离开再说。”

杨丹想了想道：“姐姐，我们不要去找任何熟人了，我们去庵堂寺庙吧？不能再给人添麻烦了。若用她们的命换我的，我已经承受不起！”

四儿听了，沉思了一下，点头道：“好，但是这里离长安太近，我们决不能再留在这里。早点睡吧，我收拾一下东西，明日早点起来。”

杨丹点点头，知道四儿心里和自己想的一样，很快躺下。

当东方第一缕晨光透在窗纸上时，四儿已经醒来，刚刚坐起，杨丹也睁开眼睛问道：“姐姐，天亮了么？”

四儿道：“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顺便下楼问问杨掌柜有没有马车往北。”

杨丹忙坐起道：“姐姐，我已经睡不着了，你只管去我很快起来。”

四儿知道杨丹肯定不可能再睡，于是将衣服递给道：“凤儿，先披着，我很快回来的。若很快有马车，我们吃过就走，若马车没有这么快，你先躺着别出去。”

四儿说完，急急穿好，简单打理了一下头发，很快下楼。

不一会儿，四儿端了热水上来，激动地对自己在梳理头发的杨丹道：“凤儿，店里有三个客人要往西去济州看亲戚，雇好了马车。他们是一对年轻夫妻和一个儿子，那个孩子和你差不多。我让杨掌柜去问她们，能不能顺路坐她们雇的马车，愿意出一半的路费，他们已经答应了。”

杨丹听了，当即道：“姐姐，济州离这里多远？”

四儿道：“听杨掌柜说有一百多里远，要至少三天才可以到。因为下雪，那个客人说花了十两银子才雇好车。”

杨丹道：“姐姐，那你告诉他们，我们给他们六两银子，路上几个人的吃住，也是我们给钱，就说我们从济州再去冀州。”

四儿点头道：“好，我刚才已经问清楚了，那个赶车的就是这街上的诚实人，也姓杨。”

杨丹又问道：“那几个客人是哪里人？”

四儿道：“是离这里三十多里的铺子镇人，杨掌柜说那个男的也是经商的，原来在这里住过，他老婆是个农妇，看样子也是老实人。”

杨丹听了，于是也不再问，让四儿帮自己扎好了头发，很快将所有东西收拾好。

四儿和杨丹正要下楼，只见杨掌柜亲自端了两碗牛肉面上来，细看了一下杨丹，忙对四儿道：“你们姐妹要远行，我倒有个好主意，不知道你们听还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