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川道:“爹,你不知道,恒山东侧通往济州的黑山上,这几年都有强人出现。我们这里曾经有几个商客去济州返货,返回时人财不见踪影。我到南方进货,也听过几起经过那里的商客没有下落。现在官府去那里剿灭,想必那些事一定是那伙强人所为。”
萧宗武道:“前些年山野偏僻处,无论南北都有强人出没,也不奇怪,不过都是官府发布通缉文告,当地府县里缉拿盗匪头目。现在派官军去进剿,莫非那些强人还想造反?”
萧天翼忙道:“不是。爹,听说上个月初八,当今郭皇后的娘家伯父,从京城贩了一匹丝绸瓷器去波罗国,经过黑山时,被一伙强人抢劫,主仆十多人,只有一个年轻的账房逃出了性命,报了官,又传话到郭家,郭家传话给当今皇上皇后,所以皇上亲自下旨,责令济州府衙去进剿这伙强人。”
萧宗武道:“原来是犯到了皇亲国戚身上。能抢劫这样的商客,想必那些强人人数不少吧?现在怎么样了?擒贼擒王,把头目抓住正法,自然那里就安宁了。”
萧天翼道:“爷爷,我在路上听人说那个强盗首领带了五六个亲信逃走了,只抓到二十多个小喽啰,都带去了济州那边。官军把黑山寨的财物没入官,寨子也烧了。为了找那个强盗头目,恒山附近的城镇,现在都贴了告示。我还听说,那个强盗是带着他的老婆逃走的,所以这一路上,年轻夫妻或一男一女行走,都盘问得紧呢。”
萧川道:“前些天各地都张贴通缉长安城逃出的两个女盗,城镇都在盘查两个年轻女子,听说这两个女盗,一个十五六岁,一个是五六岁的女娃子。现在官府又通缉年轻夫妻,真是多事之秋啊。爹,天翼,我们先不说这些,吃菜。”
萧宗武听了叹道:“川儿,天翼,你们记住我们西侯府,不管官府通缉什么人,都不要沾惹才好。明帝新丧,宣帝复位,周太师和上官大人三代元老,突然相继逝去。长安城里,众说纷纭。我虽然六十多岁了,也看不明白现在朝廷局。蓝儿在平城戍边,我只希望我们西侯府一门老少,都能相安无事。”
萧川忙劝慰道:“爹,你放心。儿子经商,做的是正经买卖。哥在平城,无论升迁,都忠心为国。我们西侯府,在这里处处与人为善,谁还能说我们的不是?”
萧宗武摇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西侯府赫赫百年望族,历经几代天子,多少风雨变迁,都忠心为国,可是爹现在老了,想到上官大人如此忠心,尚且死在刑部狱中,谁能知道以后呢。天翼,回来了把你学到的东西,都教给天雷和天明吧。明年过年后,你去你父亲那里历练,过两年回来再好好念书。”
萧天翼点头道:“爷爷放心,天翼都听爷爷的。等我长大了,我要让皇上明白,我西侯府不是靠世袭过日子,我要去考武举,凭自己的本领让别人敬重我们西侯府。”
萧宗武听了心里高兴,看着天雷和天明道:“天雷,天明,听到你们大哥的话了没?好好念书学武,我们萧家男儿,一定要记住祖上的荣光,不可以辱没先人。”
天雷和天明齐声答道:“爷爷,等我们长大了,都去京城赴考,决不给你丢脸。”
萧宗武点头道:“这才是我们萧家的好儿。天翼,看你这么瘦,山上生活清苦,多吃点吧。”
萧川道:“爹,我铺子里进了一些上好的东北药材,也有一些补品,一会儿我让三儿送来,天翼可以吃,你也可以用上。”
萧宗武道:“川儿,天霖有半岁大了吧?有空把天霖带来我瞧瞧,还是他百日时见过了,小娃儿要细心些,不要总顾着生意,钱永远是赚不完的。”
萧川忙道:“爹,你先用大夫的药,等你稍好了,我接你们都去我家吃饭。天霖要到立夏就七个足月了,但是现在可以坐得稳稳地,淘气着呢。”
萧宗武道:“我们家业虽然不大,但是我还想再看到你们兄弟两个,给我再添上几个孙子,如果能看到天翼天雷天明他们成亲,那我就是随时去见我们萧家的列祖列宗,也没有遗憾了。”
萧川见萧宗武还是有些感伤,忙转移话题道:“爹,说起我们的晚辈,前些天长安城的罗掌柜运送丝绸去西域,在我那里住了一晚。他说他有个侄子叫罗山,今年十八岁了,他们府上,祖辈和北辰侯倒是同宗,罗山现在就在北辰侯那里历练,论起辈分,也算是北辰侯的侄子。罗掌柜说今年秋就会回京城备考,明年准备的武举。罗掌柜说,他这个侄子从小请了名师学文习武,人品相貌很不错,十六岁开始很多人给他提亲,但是他发誓要自己找一个心仪的女子,希望将来的妻子也会文会武,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定亲。我看丹丽也十四岁了,爹,你看是不是可以和他们罗家接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