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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母心如刀绞一样，“我们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可怜的两个孩子，一个心脏衰竭，一个肝癌晚期，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医生叹气，“无论是救哪一个，心脏移植和肝脏移植，手术都有很大的风险，你们要考虑清楚，想好后果，尽快做出决定。”

“爸，我愿意把心脏给阿桓……”

季彬刚说了一半，季父直接打断他，“不行！”

“你不用再说了，无论是你还是阿桓，都是我的儿子，我不愿意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但是如果必须做出牺牲，季家只有你才能把爷爷的遗愿继承下去，阿桓也会理解的，不过为了他好，在最后这段日子里什么都别告诉他了，就让他没有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

林乔回到病房，季恒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就算胸口仍然不适，还是勉强笑了一下，“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这时病房的门拉开了，季父走进来，对他们说:“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出院，回家好好养着吧。”

季父的眉目依旧慈祥，可林乔第一次感觉不到那份温暖了。

如果她没有偷听到那些对话，也会被蒙在鼓里，开开心心和季恒一起回去。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让阿桓回去，就是让他回家静静等死。

她也不敢告诉季恒，因为她了解他，纵然知道真相后生气和难过，最后他肯定也会同意季父的决定。

不知如何是好的林乔不知不觉停在了季彬的房间门口。

房间里的季彬正在吃药。

她心头咯噔了一下，之前从季伯伯嘴里偷听到肝癌晚期四个字时还觉得不真实，可是现在亲眼看到他在吃药，林乔却一下子意识到，这不是梦。

“彬哥哥，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季彬把药收进抽屉里，冲她笑了笑，“一点小毛病，不碍事……”

林乔沉默了几秒后，不愿意再装聋作哑，“你和季伯伯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季彬愣了一下，笑容随即有些苦涩起来，“……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一直以来，我还自信过头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

林乔摇了摇头，顿感不妥，又点了点头，“……你很厉害。”

她一直觉得这位大哥哥不会倒下，所以心里想得更多的人是季恒，可是眼前的季彬，眼底的黯然无所遁形，让她心生愧疚，说不出话来。

林乔失落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宁静的夜晚，露台上依偎着两道黑影。

林乔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压抑着心中的悲痛，对身边脸色极差的季恒说：“阿桓哥哥，你有没有什么心愿？譬如说特别想做什么或者特别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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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这样问呢？”

“你把我的房间布置得那么漂亮，我就是想谢谢你嘛，你告诉我好不好？”

她不依不饶

，季恒勾起嘴角，还有些腼腆，只好轻轻呢喃了一个字。

林乔没有听清楚，让他重新说一遍。

季恒扭过头来，苍白泛起红晕的脸庞，漆黑的眼睛里漾起一丝晶莹剔透的波澜，重重咬出一个字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