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光盘腿而坐,双手交叠在腿间,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浊气,睁眼起身。
他拿起杯子大口喝下茶水,才感觉到喉咙舒服了一下。
他亦如往日那般先去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沐浴池自带净水功能,就算没有侍女打扫,每次被使用过一次后必定会换新。
说来也巧,不管帝光何时去的沐浴池,都不会撞见支乐,他不会知道支乐怕尴尬是有意避开的,好几次她实际上已经到了门口,悄悄听着里面的动静,发现有水声,她便不敢进入了。
当帝光又路过膳食房门口时,发觉支乐正在里面做饭,满屋子的香味扑鼻,他便退到门外暗处静静地等着,等到支乐出来了,他才进入膳食房。
两个人就像说好了一样,避着不见。
————
又过了一段时间,帝光有些熬不住了,既然儿时就相识,那为什么要这样避着不见呢,好生奇怪!
他见书碧斋的大门敞开着,就礼貌地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他便好奇地走了进去,环顾一周发觉屋内的确无人。
木窗开着,轻风宜人,空气里带着一丝女儿家的沁香。
桌案上压着一幅画,看墨迹尚未干透,画中有一位身形硕长的男子正在修炼打坐的姿势,背靠着院内桃花树,这画笔锋娴熟,灵动大气。
帝光的目光停在那幅画上久久不愿离去,细看那男子相貌英俊与自己很像,穿着也很相似,这会不会画的就是自己呢?
他的心似是被羽毛拂过般痒痒的,乐舞既是大乐师那便是懂得礼数之人,为了不妨碍我修炼,故意避而不见,实则心里还是想着念着自己的,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些开心。
帝光的脸上微微发热,他有些好奇大乐师乐舞此时会在哪里在做什么了。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去做了,他走进了园内,到处寻找着“乐舞”的身影。
终于在荷塘边找到了她,她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身淡粉色轻纱锦服,头发简单的一束从两边挽到后脑插上簪子,更多的头发自然垂落在背后。
她垂着头,气息微弱平稳,这是又睡着了??
帝光脚步轻盈地走上前去,看到支乐双眼紧闭着,才确定她是真的又睡着了。
他扯了扯嘴角,不是说好要护我周全吗?怎么睡着了,这是有多累呢。
他慢慢地走到她的身后,伸手变出一件大衫披在她的身上,他深深地打量着她光洁的小脸,坚挺的鼻尖,不点自朱的粉唇...
自觉自己有些失常,帝光转身欲走,还没走出几步,忽而听见身后“哎呀”了一声。
他疑惑地转头看去,见支乐已经醒来,身上的大衫落于草地,她捂着自己的脚踝上方,身体僵硬。
“你怎么了?”帝光焦急地上前询问。
“有蛇,我被咬了。”支乐泪眼婆娑,“疼...”
瞧见那蛇刚要逃跑,帝光便施法将其定住,查看了下是条毒蛇,他皱了皱眉。
他蹲下身,轻轻抓起支乐的小腿说了一声:“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