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程序员的他很明白时间年限和薪资呈现正态分布，大抵在他三十岁的时候，他的薪资将会到达高峰，随后不断降下，直至他被年轻人淘汰。

李攸为此倒是想得开，计划着在近些年存点儿钱买房子，要是混不下去了那就去创业。

他取下眼镜，揉揉肿痛的双眼，听到从大厅传来的一句小女孩的嗓音。

“爸，你就住在这里呀？”一个小女孩双手捧着水壶在大厅里扫视着四周，问身后的中年男子，“还有其他人住在这里？”

“嗯嗯。”中年男子点点头，抬眼看向打开门的李攸，笑着问道：“你还没睡呀？”

“没，宋哥，这是你女儿？”李攸看向怯生生地小女孩。

“嗯，我小女儿。”中年男子摸着小女孩的脑袋，随口道：

“我老婆要照顾即将迈入高三的大女儿，没人照顾她，我就带她到城里玩一阵子。”

“宋哥，你不是要跑外卖吗？”李攸稍显困惑，对方平时都在送外卖，一个小女孩就只能在家里自个儿弄饭吃，他打量一番小女孩，怀疑眼前这位约莫六岁左右的女孩甚至没有橱柜高，“那你女儿怎么办？谁给她煮饭吃？”

“我自己能弄。”

小女孩看着李攸说道。

“那你真棒哟。”李攸被小女孩的神态所逗笑，又看向宋哥儿。

“好了，回房间去。”宋哥儿拍拍小女孩的脑袋瓜子，还是头一次独自带着自己的女儿一起生活。

他本不想把小女儿接到身边，只是她老婆一直叨念，说是大女儿还有一年就高考了，让他带小女儿几个月，他老婆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大女儿身上。

“哦哦。”小女孩乖巧的走入房间。

“你朋友呢？”宋哥儿递给李攸一杆香烟。

李攸连忙晃晃手，“我不抽烟，他还没回来，可能是又加班。”

“哦，那倒是很累。”

宋哥儿缩回手，同李攸隔着一段距离后，他低头点燃香烟，好奇的问道：

“像你们这样工作，大概能拿到多少月薪？”

“我和他的月薪近一万块吧。”李攸诚实的回答，“我的工资要比他高一点儿。”

“一万多？”

宋哥儿很是羡慕，透过门隙看了眼房间内的小女孩，他就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以后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那真不错，读点书还是很有样，至少不用像我一样送外卖。”

“哈哈...”

李攸讪讪的一笑，无奈道：“宋哥儿，等我到你这个年龄，恐怕也在送外卖。我和方华都在吃青春饭的，年龄一大就有可能被年轻人淘汰。”

“那你们俩个多努力嘛。”宋哥儿笑着安慰李攸。

李攸苦涩地摇摇头，就算他到时想努力，也未必有年轻人的精力，职场是一个很残酷的地方。

“嘎—吱—”

门被方华走开，他笑着走入大厅，瞥见正在交谈的李攸俩人以后，他立即收敛笑容，“你们俩个怎么还不睡？”

“嘿，你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李攸观察着方华，好奇道：“方华，你下班后是去和罗小伊约会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