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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

这个词，其实很沉重。

可是这个词，却像是一把钥匙一样，仿佛开启了他深处的记忆，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事。

他曾经对待叶棠，是那么的不公平。

因为姜姜喜欢顾辰，他不分青红皂白，只觉得姜姜喜欢顾辰，顾辰和她也是两情相悦，就应该成全他们。

所以，他强势地介入了这件事，打心眼里认为，叶棠不应该为了争一个男人，就惹他和母亲生气。

他是在变相地压迫叶棠，希望叶棠能识趣地把顾辰让出来，把顾辰让给姜姜。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从始至终，叶棠让给叶姜的东西，都太多太多了，甚至多得数不清。

叶棠一开始也并不服从他的安排，和他闹，说他不公平。他也只说她冷漠自私，难怪家里没人喜欢她，总是和叶姜较劲儿，总爱争个高下。

“叶棠，姜姜那么善良，你怎么这么心胸狭窄？”

“叶棠，你永远也比不上姜姜。”

这些当时指责叶棠的话充斥在叶礼墨的脑子里，仿佛快要炸了一般。

直到薄迟宴说要娶叶棠，宣布叶棠是他的未婚妻，他还自以为是地觉得叶棠是想借着薄迟宴的名号，打压姜姜。

现在想想，他是有多么的自以为是啊？

此时此刻，叶棠那张冷漠的脸，以及慈善会上说的那些绝情的话，都在他脑子里交替地回想。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了。”

“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做回陌生人。”

叶礼墨的太阳穴，疼得突突跳。

他忽然想到，或许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打压姜姜，只是她对他们这些亲人和哥哥已经彻底失望了，所以才想远离他们，远离这个家？

一想到这个可能，叶礼墨心里更慌乱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暂时安慰自己，事情或许还没有他猜测的那么可怕。

面对叶慕白的控诉，叶礼墨只能吼出一句话：“老五，这些话，为什么你不早说呢……”

“我为什么不早说？”

叶慕白听到这话，也只是苍白无力地笑了一下。

“因为，我和你一样啊。我们是兄弟，所以我们都那么像，一样的自以为是。但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的妹妹，再也回不来了。从今往后，我们只能在一个没有小妹的角落里，对她无尽地忏悔。大哥，这是你的报应，也是我的报应。”

叶慕白呢喃着，忽然又笑了。

“其实，小妹她要是知道我们的忏悔，只会觉得恶心吧？是啊，其实我们不配。不过，她也有可能根本就不会在意，因为在这个家，她早就不要任何人了。”

“这些天我在房间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棠棠，她是我们的亲妹妹啊。可是我们这些亲哥哥，从她回来的那一天开始算起，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呢？她在叶家，应该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开心的日子。我现在想想，都替棠棠感到恶心，我们对亲妹妹的所作所为，还算是人吗？”

“如果连我们这些亲人都对她这样苛刻，还有谁会对她好呢？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对棠棠的恶意，是那么的深。”

是啊，连他们这些亲人都不喜欢她，针对她，只喜欢叶姜这个妹妹。不管什么事，都要拿她和叶姜做对比，那其他人呢？

代入一下她的处境，那真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