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巍武已如期候着。
雷远怯怯说道:“岳教官,我来了。”
岳巍武打量了雷远一眼,拉出一张椅子引雷远入座,跟着说道:“雷远,你今天是怎么啦?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雷远故意打了个哈欠,装做萎靡的样子答道:“昨天晚上喝醉了,到现在都缓不过来。”说完他突然坐正身子,振奋精神道:“岳教官,向您反映一个事,刚才我去食堂厨房的时候,看到那只大黄狗快死了,看样子像是被人投了毒……”
“嗯?”岳巍武一愣。
“我推测是砒霜中毒。”
“什么?”岳巍武大吃一惊,正襟危坐起来,“用砒霜毒死一条狗?为什么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您可以让人好好查查,如果真是砒霜,可以追查一下它的来源。”
“好,我会安排的!”说完岳巍武一脸肃然走出,来到隔壁办公室,对一人马上做了交待。
再次回到房间,岳巍武神态轻松很多,笑着对雷远说道:“你大哥朱旅长刚才来了个电话,让你中午去鼓楼的蓝湾茶馆,他有话要叮嘱你……对了,他还说,如果方便的话,最好叫上游青曼。”
“他怎么知道游青曼?”雷远大感诧异。
岳巍武笑笑,没有回答,从怀中掏出一包紫金山香烟,递给雷远一支,又取出一支咬在嘴上,用打火机分别给雷远和自己点上,面色慢慢肃穆起来:
“雷远,给你提个要求……”
“教官请讲。”
岳巍武目不转睛盯着雷远,沉声说道:“据我所知,这次南京保卫战,你们教导总队的第一旅负责中山门外的阻击阵地,而你所在的第二团被布防在紫金山的南廓阵地上,我分析,小鬼子进攻南京最大的可能,是从中华门外的雨花台和中山门外的紫金山两处布置重兵撕开我方防线,因此你们一旅的压力可想而知,尤其是你们二团的南廓阵地更是重中之重,因此,双方的交战必定异常惨烈,我要求你,想尽一切办法努力活下来!”
说到此处,岳巍武猛吸一口烟,将烟取下夹在手指间,死死盯着雷远。
雷远心中感动,思索片刻,坚定点了点头。
随着一大口烟气袅袅腾腾升起,岳巍武满意颔首道:“你雷远是我岳巍武担任教官生涯中最出类拔萃的学生之一,如果你殉国了,我将会无比痛心疾首,于公于私,我是觉得你可堪大任的!只要你活着,我对你的承诺不变,咱们的复兴社会有重要的位子给你留着,当然,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但有一点我可以好不夸张告诉你,蓝衣社是由咱们的校长亲自主抓,近水楼台先得月,出头之日指日可待,总好过在部队上混上个三五载依旧是个基层军官……”
雷远不置可否,话锋一转:“教官,此次鏖战如果我还活着,我要怎么做?”
“蛰伏待机,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唤醒你!”
雷远再次点头。
岳巍武站起身,将半截烟掐在烟灰缸中,握着雷远的手,郑重说道:“你在蓝衣社的代号依旧,我已接到命令,明天将乘船溯江而上奔赴重庆主持蓝衣社的工作,你切切保重!”
“是!”雷远也站起身。
岳巍武亲自把雷远送到门口,雷远想起一事,显得若无其事问道:“对了教官,郭东来分配去向您知道吗?”
岳巍武笑道:“这件事对你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明天他将与我一同前行,怎么,他不愿告诉大家?”
雷远也笑了起来:“这小子,神秘着呢!”
“也难怪,郭东来心气高着呢,这一期学员中,除了你就数他最优秀了,你处处盖着他,他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总拿你作比较!”
听到这儿,雷远立即挺直身子,给岳巍武敬了个军礼,大步离去。
本来,他想说点关于郭东来的什么,现在,他更加不愿意说了。
何况,证据不充分,加上他又是一名重生者,从何说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