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具体怎么说的?”
“他声称是从他们的情报系统获此信息的!”
莫熙翰沉思俄顷,问道:“他人走了?”
“没有,和昨天一样,我让他在巷口车里等我。”
莫熙翰想了想说道:“你快去把他叫过来,我要亲自核实!”
雷远正睡得迷糊,听到有人敲击着车窗户,知道是林雪宜返回了,也不睁眼,继续假睡。
林雪宜不耐烦道:“别装了,找你有事!”
雷远慢慢睁眼,笑眯眯道:“何必费这事?这不,还得烦劳您老人家亲自再跑一趟。”
雷远将车停在莫家门口,跟着林雪宜走进。莫熙翰已在门口候着,一看到雷远,便疾步迎了上去,握住雷远的手道:“幸会啊,雷先生!咱们又见面了,里面请!”
莫瑶早已洗刷完毕,在正屋坐着,眼光一刻没离开雷远,待雷远和莫熙翰走进书房,上前一把拽住林雪宜,拉回几步,嬉皮笑脸道:“你男朋友?长得真帅!”
林雪宜不置是否。
莫熙翰等在书房门口,林雪宜一进屋,立即关上房门。
“听林雪宜常常说起你,也知道了你的一些过往,雷先生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是林雪宜的领导,雪宜是我发展进我们组织的。”
“莫先生,谢谢你的信任!”
“我代表我们党,感谢前不久雷先生的慷慨相助,冒着风险给我们带回电台。”
“这件事莫先生大可不必介怀,雪宜一家于我有救命之恩,她的忙我一定会帮的,再说,我对你们的党印象不错,况且时下举国抗战,国人均同仇敌忾,凡是有益于抗战的事情,不但我雷远会做,其他有良知的中国人也一定不会作壁上观。”
“难得雷先生如此深明大义,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莫先生但说无妨,有话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
“雷先生在你们党内处于什么职位?”莫熙翰直视雷远。
“既然先生直言相告,我也不瞒先生,我原本乃教导总队一名上尉连长,参加了南京保卫战,受伤后滞留于南京,因掌握了一些技术活,被上峰看重,委以大任,目前担任南京站的副站长兼行动处处长,负责领导南京的对敌斗争,但目前只是起始阶段,成效不大。”
莫熙翰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见他年纪不过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就但此要职,不由肃然起敬。“雪宜应该和你说过吧,我们将有一位重要人物不日抵达南京,想寻求你的帮助……”
“是的,我一定倾己所能!”
“我对雷先生的义举先行谢过!”莫熙翰这时话锋一转,问道:“不过,我听雪宜讲,你方已获得情报,说鬼子已在燕子矶码头一带加强了戒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说起来很巧,我昨日在执行任务时,碰巧收获到这样的信息,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会有贵党的高层通行于此……”
“这情报可靠性如何?”
“十之八九,希望贵党必须早作准备,防患于未然。”
“哦……”莫熙翰低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莫瑶这时喊道:“可以吃早饭了。”
莫熙翰抬头,道:“这件事我汇报再说,如有什么调整,我让雪宜及时通知雷先生,来,我们一起用点早饭!”
出了书房,莫瑶殷勤地给林雪宜和雷远准备座椅。
早餐已经准备妥当,每人一碗稀饭,一颗水煮鸡蛋,一张烙饼。
莫瑶奶奶做的烙饼果然味美,林雪宜的溢美之词让那位老人乐开了花。
临别之际,莫瑶非得跟着他们一道回诊所,林雪宜看了看莫熙翰,莫熙翰心不在焉道:“让她去吧,否则她又要和我喋喋不休了。”
雷远驾车,林雪宜莫瑶二人坐在后排,在后面一直说说笑笑,不时窃窃私语,雷远大约听出了所以然,无非就是莫瑶调侃林雪宜金屋藏俊、林雪宜秘而不宣之类,而林雪宜则唏嘘她对林雨涛一往情深、毫无女人之矜持……
车子出了火瓦巷,拐上了中山南路,再北行大约八百米的样子,忽然从中山东路方向呼啸而来三两黑色轿车,轿车的前面,均悬挂着日本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在车队前面,四辆军用摩托开道,横冲直撞,硬是逼停了雷远的汽车。
雷远索性将车停在路边,让车队先行通过。
车队沿着中山北路向北疾行。
雷远的目光无意扫过车队,忽然在第二辆车的后排座位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似乎也在打量着雷远的座驾,刹那间目光和雷远相遇,雷远发现对方似乎楞了一下。
雷远内心剧烈一颤。
是江碧秋!
深陷敌营的260旅刘起雄旅长的夫人江碧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