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到了吃饭时间,黄勋业从仓库走出,发现雷远面前的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烟蒂。
黄勋业小心翼翼道:“要不,先吃饭?”
此时的雷远面色一片晴好,语气中有些兴奋:“有肉吗?”
“应该有些荤腥,但也只是些腌制的咸货,所剩不会很多。”
“有肉就好,我是无肉不欢!”雷远站起身,顺手抓起柜台里的一瓶白酒,“这瓶酒送我了,陪我喝点白酒怎么样?”
“没问题呀!”黄勋业审视着雷远,探询道:“雷处长今天好像很高兴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要不,与我一起分享分享?”
雷远马上回答道:“国难当头,我拿什么和你分享?……不过,只要我们还活着,比什么都强,还有,明天就是新年了,难道我们不该好好庆贺一下吗?”
雷远和黄勋业来到店铺北侧的院子,里面菜香淡淡飘出。
敲门后,探出一个脑袋。黄勋业对他说道:“小程,你去店里换我一下,我和这位先生喝点小酒。”
小程飞跑进了百货店。
果然有肉,半只咸鹅,另加一碟花生米,一盘清炒萝卜干,一盘咸菜茶干。
屋里还有几名男子,年纪各不相同,雷远招呼他们一起坐下用餐。
“怎么样,还算丰盛吧?”黄勋业拿出几盏酒杯,用牙齿咬开白酒瓶塞,给自己和大家分别斟满酒。
“雷处长,你是头,发个话。”黄勋业端起酒杯说道。
“什么头不头的,大家都是兄弟,把鬼子赶回老家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况且,我打仗还行,让我搞地下工作和小鬼子偷偷摸摸地干,总觉得不够痛快,这方面还要仰仗诸位的齐心协力!”
“对,为齐心协力干杯!”黄勋业道。
众人举杯。
雷远补充一句:“为即将而来的新年,为新的一年有新的开始,我们把它干了!”
一杯酒下肚,所有人都活络起来。
“接下来我们怎么干?”黄勋业道。
雷远边替大家倒酒边回答道:“鬼子怎么不舒服我们就怎么干!”
放下酒瓶雷远继续说道:“这里不是正面战场,我们无法面对面和鬼子真刀真枪地干,这也是我们工作的特性,我们是隐藏在敌人身边的尖刀,随时准备插进敌人的身体,当然敌人很强大,一两刀可能伤不到他们的筋骨,但我们只要坚持不懈,总会有一刀刺进他们的要害,即使无法一下子致命,我们也要让他们的血一点一点流干……我总结了一下,我们的工作无非就两大块,一是设法了解敌人的意图,第二就是阻止他们目的的达成!一句话,就是要和他们拧着干!”
“说得太好了!”黄勋业赞道,“雷处长年纪轻轻,但悟性极高,这三两句话就让我们茅塞顿开!”
其他人立即附和。
雷远不太习惯这样的赞扬,面色微红。
一瓶酒很快见底,黄勋业看大家意犹未尽,询问雷远道:“还需要酒吗?需要的话我再去店里拿一瓶。”
雷远显得少有的亢奋:“我今天特别想喝酒,要不再取一瓶?”
黄勋业站起来,刚出门走到院子里,听到了有人敲门,便小声喝问道:“谁?”
“我,凌松阳。”
黄勋业坦然开门,门外的凌松阳满头是汗。
“你怎么过来啦?”
“我找雷哥,有点小情况。”凌松阳气喘吁吁道。
“在里面呢。”黄勋业把凌松阳放进来,自己掩上院门,走了出去。
雷远已听出了凌松阳的声音,离开房间走进院子。
“找我有事?”雷远问。
凌松阳把雷远打到一边,轻声说道:“照相馆来了一个人,一进门就问你在不在,我看人多眼杂,就单独接待了他。”
“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认识你,具体什么事,他不肯说,只说是一个叫林雨涛的人让他来找你的,而且事情有点急,非要见你不可!对了,他说他叫凌元亮。”
雷远眼睛一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让杜玉龙大哥看着他,怕耽误你的事,就赶紧报告你来了。”
“好,我们一起走!”雷远拉开院门,见到取酒回头的黄勋业。
“我还有事,酒今天就不喝了,下次再喝,到时我们来个一醉方休!”说完,雷远朝黄勋业挥挥手,钻进了车子,带着凌松阳返回新颜照相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