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很好。
今天,是顾余欢第一次对他心平气和地说话。
魏昀这个人,比较肤浅。一开始注意到余欢,不过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但是到了后来,便有些变味了,余欢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想要去招惹她。
后来某一次,他看见女孩深夜一个人揣着作业往教室外面走,一双眼睛下面是乌青,偏偏不见半点疲惫。
魏昀见过很多好看的女孩,没有一个像余欢一样,没有恃美扬威,骨子里又倔又冷。
不抱怨,强韧而沉默,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八岁的明媚少女。
这样的女孩子,太吸引人了。
魏昀觉得,有些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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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欢回到小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
夜自修结束了以后,她一个人在教室里学习了一段时间,因此回来的时间,比往常还要晚一点。
余欢在玄关处换鞋子,听见轮椅移动的声音。
赵北砚坐在轮椅上,笑着看着自己。
他说:“欢欢,学习辛苦了。”
余欢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赵北砚倒是不恼,只是笑着说:“我这么久没有回来,你就算做做样子,也稍微理我一下吧?”
前段时间赵家有些事,他处理了一下,差不多有半个月没有回来,
余欢换好了鞋子,下意识回想了一下时间,的确是有半个月了。
算一算,立冬都过去了很久了。
锦城的冬日冷得慢,差不多现在,才能开始有一点点转冷,以至于她都忘了,冬天已经到了很久了。
余欢看向赵北砚,语气淡淡的:“赵先生回自己家,我如果说欢迎你,是不是不太合适。”
赵北砚薄薄的镜面下,一双弧度狭长的眼掠过笑意,他说:“的确不太合适,欢欢,你可以说,你想我。”
余欢嗤笑,不假思索:“我不想你。”
赵北砚笑意未减。
余欢在越过他的时候,问道:“今天晚上,还继续训练吗?”
赵北砚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这段时间,你觉得累吗?”
“不累。”
“余欢,只要你想,你可以什么都不做。”赵北砚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晦涩。
余欢眉眼寡淡地看着他,没有讥讽,可是也没有赵北砚想要的动容,她说:“赵先生凭什么认为,我会想要那样的生活?”
赵北砚没有说话,袖口下,手握成拳。
他想说:“我当然知道,上一辈子,你不就死心塌地留在傅瑾珩身边了吗?”
可是他知道,这样是不理智的。
他只能沉默,沉默地离开。
有那么一刻,赵北砚有些厌恶自己的残废。
因为双腿残废,余欢看着他时,都是轻睨。他们之间,连最起码的平视,都好难做到。
余欢不知道赵北砚的心思,她走上楼,动作没有凝滞。
这一天夜里,锦城下了一场大雪。
没有预兆,就连天气预报都没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