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溺于其中,以至于没有察觉身后被地毯遮掩的声音。
是赵北砚。
余欢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只是当她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停驻。
余欢在方才敬酒的时候换了一套白色的婚纱,她的身后是烟火摧残,一世明亮的灯光中,她的面容漂亮,脸上的每一处细节无一不清晰,无一不是活色生香。
赵北砚沉默地看着她,目光一点点染上了痴迷。
今时今日,余欢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和赵北砚谈话。他们之间对对错错,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区分了。
“你穿婚纱的样子,和我想象的一样,很漂亮。”他先开口,我是喟叹。
余欢的眉心凝起:“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赵北砚脸上的笑容加深,他的面色是一种不怎么正常的苍白:“余欢,你会原谅我吗?”
余欢的喉间似有火烧。
她狠下心,让自己的声音一冷再冷:“傅盛尧,你凭什么觉得,三年的好可以换回我的性命呢?你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我不会原谅你的,现在,请你离开。”
“不会原谅我,因为我杀了你,是吗?”赵北砚的笑容越发灿然。
他的样貌斯文,气质内敛,这样的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
余欢皱着眉,忍不住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她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傅瑾珩倘若在这里看见赵北砚,会是怎样的震怒。
“你快点离开吧,在傅瑾珩没有发现之前。”余欢的语气冷淡,她似乎又变成了四年前的样子。
在那个破旧的酒店,她看着他,眼底是经年的冰雪。
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一夕之间,什么都不剩下。
可是这样,他又怎么能甘心呢?
“余欢,你能原谅傅瑾珩,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呢?”赵北砚的语气一丝丝偏执:“余欢,做人不能这么偏心的,厚此薄彼,是不是不大好。”
余欢深吸了一口气,她举起自己的右手,上面是婚戒:“看清楚了吗?我结婚了。你走吧,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自珍重。赵北砚,我没有大度到可以和杀人凶手相谈甚欢。”
“余欢,说到底,你不过就是怪我当初杀了你。”他说着,一点点逼近她。
余欢感觉到有什么微凉的金属,被放在自己的掌心。
她皱着眉分辨是什么,却看见赵北砚紧蹙的眉头。
她惊慌之下低头,这才发现手中一把精巧的小刀。她握着的地方,正是刀柄。
而刀尖的部分,已经没入赵北砚的心口。
“你有病!你疯了吗?”余欢惊骇,她试图抽开手,可是赵北砚的力气大得吓人,那刀子又没进去几分。
余欢尖叫了一声,终于重重地甩开了他的桎梏。
一片死寂中,余欢跌坐在地上。
她的裙摆沾染了血迹,猩红的。
门口,房门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