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珩没有睡,他看着余欢,眼神幽暗无温度。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一个人如果太想要得到一个人,那么注定会是一场灾难。
傅瑾珩看着余欢的睡颜,只觉得那些一直被他压抑的,很阴郁的情绪,正在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他已经得到她了,他们已经结婚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这么的不安?
傅瑾珩找不到理由,抑或者说,很多事情一开始就是无解的。他以为自己会安心,可是得到了以后,却是更加繁复的不安。余欢的生活很丰富,她有很多在意的人。除了自己,还有朱七七、李玉珊、工作的同事甚至......赵北砚。而他,他只有她。
站北砚对自己说,他的这一辈子,是为余欢而活的。
可是自己呢,自己又何尝不是?
她是他心心念念数十年的人,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得而患失,心心念念。
他们之间,注定是纠缠。
傅瑾珩不由自主地抚摸着余欢的面容,掌心下温润细腻的触感,让他安心了许多。他轻轻亲吻她的额头,眸光微敛。
........
魏昀离开海城的那一天,是余欢的婚礼。
他背着轻便的行李,耳边是自家父亲带着笑意的声音:”你终于想通了,不当警察了?我就说了,我们家的身份,当警察它真的不咋合适。”
魏昀把玩着手里的钥匙串,语气散漫:“是是是,这就回家继承家业。”
“我跟你说啊,老子给你定了今天回f国的机票,你不要给我整什么幺蛾子,马上给我回来!”
魏昀听着父亲有些严肃的嗓音,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他看着不远处的风景,半晌,轻声道:“我知道了。”
之后,他没有犹豫,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他这辈子第一次拼尽全力想要做些什么,可是最后的结果,并不算圆满。尽管如此,到底算是他努力了,那么,也就不后悔......
赵北砚回到赵家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坐在轮椅上,悄然无声的停驻在了人流之外。
赵家对于他而言,一直都是很陌生的。
这份陌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曾经经历的种种,无法做到共情。
这些人对待曾经的赵北砚,其实算不上好。赵异舟之流,甚至可以用过分来形容。一般的人如果魂穿了以后,得知原身体主人的这些经历,大多也会打抱不平,可是他没有,除了平静,他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他对于世事,在某种程度上,和傅瑾珩一样冷漠不仁。
只不过他们,一个是因为病情,而一个,只是本性。
赵北砚站在暗处,听见赵异舟爽朗的笑声,意气风发,带着一些傲慢。
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思都放在余欢身上,赵家的事情疏于打理,赵异舟想必过得很是适意。赵北砚这么想着,神色一瞬间染上了嘲讽。
“这些日子,我们和赵氏集团的合作,多亏了大少爷,”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笑得谄媚:“以后,大少爷如果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都可以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