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我只能选择隐瞒我的身份。”他看着她,眸光认真:“可是后来,我娶了你以后,我再也没有瞒着你什么事情。”
余欢听着他近乎认真的话语,忍不住微微抬眸,看向他。
他的眼神就好像掺进了许多细碎的微亮,带着叫人眩惑的弧光。
她看着看着,那些苛责的、责备的话语,突然便说不出来了。
余欢唇角微扬,一抹轻柔的笑意:“我相信你,所以你说你没有事情瞒着我,我就信。阿珩,这是最后一次。”
傅瑾珩只觉得一直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松懈下来。
他的眼尾一弯红,从浓墨至轻淡,妖异漂亮:“好,不骗你,永远都不骗你。”
这么安静的夜晚,注定让相拥的人,心更加贴近。
而望居的花园里,司徒淮站在香气袅袅的花卉中央,一张脸面色惨白。
她从小都是顺风顺水的,司徒家的独女,注定是被众人像掌上明珠一般娇养长大的。
她对于世间的疾苦,其实并没有什么领会。只以为这个世上最痛的,也不过就是皮肉之伤,血肉淋漓。
可是这一刻,她突然发现,那些上真的不算什么。这个世上,多得是更加叫人痛彻心扉的事情。
外界眼中的司徒淮,成熟,知性,能够将所有的难事都完美无暇地处理。
可是司徒淮知道,那不过就是自己的假面而已。
她一直,都是为了傅瑾珩,才去做那些事情。
而如今,所有的自欺欺人和粉饰太平都被消散得干干净净,她失无可失,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那些多年的坚定的信念,一瞬间土崩瓦解。
回头看,她所有的年少绮梦,不过就是镜花水月而已。
司徒淮看着头顶晕黄的路灯,那上面停栖着一只蝴蝶,羽翼缓缓翕动,看起来既孱弱,又无力。
就好像司徒淮曾经见过的傅瑾珩,她曾经以为,她见过他最美丽又最脆弱的一面。可是如今回想,不过就是海市蜃楼。
他所有的情绪,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她而存在的。
那是傅瑾珩的十九岁,他刚刚顺利地稳定了傅氏集团的大局。
那时的傅氏集团,表面看起来坚不可摧,屹立不倒,可是内里四分五裂,人心向背。
傅瑾珩从傅及暄手中接下傅氏集团的时候,毫不夸张地说,是傅氏集团最孱弱的时刻。
而傅瑾珩不孚众望,在这样艰难的时局中,开出了一条血路。
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让一切稳定了下来。
少年英才,是天生的领袖。
司徒淮的母亲阑珊,对于这个自己的挚友的唯一的儿子,是十二分的喜爱。哪怕那个时候,司徒淮尚没有成年,可是她却已经有了和傅家联姻的意向。
司徒淮是知道母亲的这个打算的,她小女儿娇怯,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欢喜的。
那个时候的司徒淮,还不是现在的这副冷静独当一面的模样,她在知道这场婚事的时候,是想过做一个贤妻良母,当傅瑾珩没有顾忌的后方。
可是她没有想过,她会见到那样的傅瑾珩。
那一天以后,司徒淮的想法就变了。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工作日,司徒淮去傅氏集团寻找傅瑾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