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余欢听着傅瑾珩的话,心头一恸。
她摇了摇头,笑容很真切:“不会的,她很爱你。”
她说着,伸出手,将眼前难得脆弱的人抱住。
傅瑾珩觉得有一双温软的手,将自己缠绕。
余欢的声音好暖,每个字都渗进他的心里。
她说:“妈妈很爱你,就像我一样,我也很爱你。阿珩,你很好,我一辈子感激上天,把你带到我的身边。”
这一天的夜晚,傅瑾珩抱着余欢,突然感觉到那个在自己心中一直化散不去的疙瘩,竟然就这样,一点点消融了。
他的眼眶有些发烫,可是表面上,却只是毫无端倪地笑了。
他说:“余欢,谢谢你。”
后来,月沉星移,余欢在傅公馆的祠堂,翻开了家谱。
墨迹旧损的地方,写着傅瑾珩的名字。
而她看着低端的忆深二字,笑容一点点加深。
“忆深,你好。”
......
夏季快要过去的时候,一切的温热开始一点点褪色。
一场秋雨以后,傅及暄终于丧失了意识,陷入了脑死亡。
这个世上,最让人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是死亡。哪怕你有再多的钱,都不要妄想能从死神的手中挽留一条性命。
而这一天,傅瑾珩接任傅氏集团董事长。同一天,他用雷霆手段,用自己接任的消息,生生压下了傅及暄病逝的重磅炸弹。集团财报不跌反增,在季节交接之际,他给傅氏集团的季度财报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也是同一天,赵北砚站在病房的门口,看着里面喧嚣热闹的众人。
所有人都在忙着痛哭,只不过这其中的哀痛和悲伤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很难说明了。
其实,傅及暄的命运,和上辈子没有什么不同。
同样的死于脑癌,同样的在死之前,也没有得到傅瑾珩的谅解。
有一些人的命运,也许会随着重生之后而改变。可是有一些人,只会一遍又一遍地走旧路。
赵北砚坐在轮椅上,觉得膝盖有一点隐隐作痛。
他这段日子在做复健,感觉双腿确实是好了不少。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究竟还有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就好像他也不知道,这一辈子,他能不能等来余欢的原谅。
他在门口停驻了很久,无人察觉。
许久,他开口,声音轻轻的:“爸,再见。”
之后,转身离开。
医院外的巨屏上,正在播放新闻。
上面是傅瑾珩的脸,冷清生辉,像是上好的寒玉。他的身侧,是傅盛光。
自己的这个哥哥,终于还是倒戈去了傅瑾珩那边。
赵北砚看着,眸色渐生讽刺,之后,他将视线重新投在傅瑾珩身上。
他看起来很好,已经没有前段时间病发时候的戾气,只是单纯的淡漠疏离而已。
余欢是真的,将他照顾的很好。
这个认知,让赵北砚的心像被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