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砚,”傅瑾珩起身,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你觉得我很大度吗?我会让另一个人日日夜夜看着我的妻子的照片入眠?”
赵北砚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傅瑾珩,你什么都有了,就连这一点念想,你都不肯留给我?”
“你给我照片,不就是想看我和余欢之间生出芥蒂吗?可是赵北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余欢离开我的身边的,你的手段伎俩,还是好好收着吧。”
赵北砚不语,只是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你知道这个世上最让人厌恶的,是哪种人吗?”傅瑾珩睨着他,眸色无波:“就是你这种人,你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无论那个人愿不愿意,你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样,甩都甩不掉。”
“傅瑾珩,你不用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心里很得意吧?余欢心甘情愿地回到你的身边,和上辈子一样对你爱得死心塌地,你心里很得意吧?”他说到这里,大约是因为情绪激动,又重重地吐出一口血来。
傅瑾珩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那血迹在厚重的地毯上晕染开,血色浓烈,杀伤人眼。
“你说错了,”傅瑾珩看着地上的血迹,语调低哑:“我从来没有觉得得意过。赵北砚,你不够爱,你不会知道,真的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说到这里,看着赵北砚怔然的神色,语气转冷:“我会开始想办法吞并赵家,如果你不想你死后,赵家的一切都化为乌有的话,回锦城吧。”
这一场协商,终于破灭。
赵北砚唇上的血色鲜红,他用指尖一点点拭去,之后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道:“赵家的一切,傅瑾珩,我说了,你想拿就拿去。”
傅瑾珩的眸色,几不可查地拧紧。
之后,他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按下了秘书室的内线电话:“派人送他出去。”
赵北砚离开的时候,走得很缓慢。
他抵达门口的时候,缓缓转动轮椅,面向傅瑾珩:“傅瑾珩,你说余欢愿意在你面前包庇我,是不是说明,她还是没有狠下心恨我?”
傅瑾珩握着钢笔,神情平静。只是在赵北砚离开以后,他手中的钢笔从中间生生被折断。
办公室里空荡到没有一点人气,傅瑾珩看着地上的血迹,开口时,是自语:“欢欢,我给过他机会,让他好好如果人生的最后时光,是他自己不听,就不能怪我了,对吗?”
短短的一句话,戾气深重。
而此时的傅公馆,朱七七整理着行李,脸上的表情很决然。
周陵倚着门框看着她,笑容生不出几分真切,淡若无物:“七七,你非要这样吗?”
“周陵,我们去和余欢道别,之后就回去,好不好?”朱七七的语气诚恳到不能更诚恳:“我答应你,我们安安静静地生活。”
周陵唇边的笑容,缓缓消失。
他走到朱七七的面前,看着她,笑意凝着霜雪,透着寒气:“小七,我这一生从来都没有赌输过,这一次,我也不会输。我决不想让你带着对夜墨沉的留念,和我回去。小七,我相信,只要给你时间,你能看清他的真面目的。”
朱七七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她将行李箱合上,走到了周陵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