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余欢一点都不生气,她只是觉得难过。
也许有些阴影,注定了他这辈子都不能心安理得地觉得所爱的人会留在自己身边。
余欢抬起手,轻轻勾住他的脖颈,她的嗓音柔和,就像是羽毛轻轻掠过:“不用等到晚上的......我不饿。”
傅瑾珩的眸色渐深,他的手从余欢的羊毛衫里面探进去,指尖一路沿着背向上蜿蜒,之后便是扣子被打开。
他对她的经年执念和深爱,以一种避无可避的方式,让她全数感知到。
可是在最后一刻,他在完全进入以前,还是问她:“欢欢,可以吗?”
余欢的视线落在床头柜的安/全/套上,之后,她将那盒小小的东西,挥在了地上。
纸盒落在地面上,几不可闻的声响。
余欢的眼睛因为潮湿,湿漉漉地看着他。
他亲吻她的眼睛,掌心覆上去,突然感觉到了罪恶感。
“欢欢......”他的语气沙哑:“别看我。”
后者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月色伤人,温柔又残酷。
......
书房,傅瑾珩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句话都不说,就好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知道,是他趁人之危了。
他认识了余欢两辈子,太知道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女孩子,心有多软。
果然,他稍微的示弱,她就同意了。同意的那么直接,那么缺乏技巧性,以至于让他的罪恶感成几何叠加。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有多么见不得人:如果有了孩子,余欢就能理所当然地留在望居,而他,作为孩子的父亲,余欢的丈夫,自然也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为自己的妻子辞去工作。
多卑劣的想法,只是为了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而已。
傅瑾珩不知道余欢如果知道了这一切,会不会还会像刚才一样,温柔含笑地看着他。
他自知卑劣,自己都厌弃。
夜阑人静,望居外面的花园,灯光皎洁。是不是有风吹过,一阵阵花香被送进了房子里面。
......
海城城北的普通小区,顾耀邦和邹蔓薇诚惶诚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段先生......”邹蔓薇的语气颤抖:“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望居找余欢了,可是她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我有什么办法?”
那个被称为段先生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岁的模样,样貌清俊,只是身上有着说不出的戾气:“不愿意相信你说的话?邹女士,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邹蔓薇听着男人的话,声音发抖得更厉害了:“段先生,我们这些年为您照顾余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为难我了。”
邹蔓薇不知道得是,当她说“功劳”两字的时候,原本就脸色难看的男人,目光更加阴蛰。
他阴测测地笑了,语气讽刺:“谁让你们多管闲事把她养大了?我段家不需要这样没用的女儿。她和她妈一样,除了样貌和倔脾气,什么都没有。”
邹蔓薇听着,心头更加沉重。
而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耀邦,此刻终于开口。道:“段先生,这个顾余欢早在一年前就和顾家断了关系,但是您要是有什么用的到我们的地方,我们都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犬马之劳?”似乎是嗤笑:“什么事都没做成,还敢和我这么说,你们也配?”
顾耀邦阴冷地看了邹蔓薇一眼,道:“都是这个贱人坏事,之前我都说了,不让她和余欢起冲突,她非不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