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日子一直都有在复建,这过程很痛苦,可是他却能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确实是活着的。
因此,他对于这一过程,甚至是觉得很喜欢的。
如今,他如果拄着拐杖,已经能够自己行动了。如果不拄着拐杖,也可以行动一小段距离。
赵北砚的眸光微黯,之后,他淡淡的说:“不用了,把我的轮椅拿过来。”
他的处境越惨,余欢越容易心软,不是吗?
冬日的雪又落了起来,赵北砚的膝盖上放着羊毛毯子,他的腿受不得寒气,每每这个时候,都会发疼。
他从车里出来,司机已经给他撑上了伞。可是风有些大,还是有雪从伞外面飘进来,落在他的身上。
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之后像是忍耐到极点,眉心微蹙。他微微侧过脸,对着薄雪的地面,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
洁白的雪地上,有一抹鲜红晕染开。
而他的面色,竟是比雪色还要苍白几分。
司机大概是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脸上倒是不慌,毕恭毕敬地递给了他手帕。
赵北砚接过,表情自然地擦去自己唇角上的血色,之后平静自然地说:“你在外面等我就好,我自己进去。”
司机说好,将伞递给赵北砚,举步离开了。
夜墨沉的这场婚事,将海城锦城最为显赫的两个家主请到了现场,自然是人群沸腾。
“没听说赵先生也要来啊。”
“九爷都来了,九爷想要拉拢的人,赵先生肯定也是想要的。你没有听说吗?最近九爷已经对赵家出手了,目前,似乎......似乎是......赵先生略居下风呢。”
最后一句话,小得几乎听不清。
而赵北砚的面色未变,在路过窃窃私语的两人的时候,甚至还微微侧过脸,对着他们微笑以示意。
两个人被赵北砚的笑容一震,诚惶诚恐地陪着笑,一通示好:“赵先生好,赵先生好!您今天看起来,气色真好。这身黑色西装,很称你。”
这话说的实在是很讽刺,赵北砚扯了扯唇角,笑意未达眼底,透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谢谢二位,您们刚刚说,九爷来了?”
两个人一愣,因为都是商场上的人精,在这句话轻易读出了火药味:“......是......是的。”
赵北砚的笑容,这才真切了一些:“那......九爷夫人来了吗?”
“这......这倒是没有看见,刚刚九爷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另外一个人回答道。
赵北砚瞬间收敛了所有笑容,越过两个人,直接进去了。
站在原地的两个人,不由得一阵唏嘘:“这......这可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谁说不是呢......”
......
余欢从刚才的闹剧中离开,直接去了婚礼的中心,打算寻找傅瑾珩。
她的脸上还有些水痕,头发也被打湿了,虽然看起来依旧漂亮,可是未免狼狈。
路过的人或多或少都好奇地看着她。
余欢的表情,一直都是自若的。
旁人的看法,早就不能伤害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