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
厉谨言立即向她解释:“你说吧,我听着。”
她这才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和楚幽蓝有关,和你,和我们一家人都有关系。这件事牵连很多,我甚至想不出一旦你们知道了,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所以,我这几天一直翻来覆去地思考,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你。”
一听到跟楚幽蓝有关,厉谨言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点了一下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虽然好奇,但厉谨言没有说话,他害怕打断聂美芸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话题。
她看着他的反应,试探道:“你有没有好奇过,为什么当初你把楚幽蓝领到家里来,我和你爸明明都不同意,但最终还是答应让你们结婚了?”
被她这么一问,厉谨言确实也觉得这件事确实有些诡异了。
不过,他马上回答道:“那是因为你们都很了解我这个人的性格,只要我认定了,就算你们不同意,也没有任何意义。”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其实有我们的理由。”
聂美芸眯了眯眼睛,直直地看着厉谨言:“你想知道吗?”
他忽然从心底滋生出一股寒意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无人的热带雨林中艰难前行,猛然间,一种死亡的威胁从身后袭来。
“你说。”
片刻之后,厉谨言吐出一口气,低声说道。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应该听说过五福汽水厂吧?就是雪缤纷之前买下的那个老汽水厂,它原来的厂长叫楚帆,就是楚幽蓝的爸爸,你的老丈人。”
提起往事,聂美芸也觉得轻松不起来,但这件事又躲不过,她只能继续说下去。
“当时,五福汽水厂厂房老旧,已经快要经营不下去了。但是,他们的老汽水却非常有名,配方保密。你爸非常想要拿到这个配方,几次派人去和楚帆商谈,打算出高价买下来。但是这个楚厂长冥顽不灵,他不肯转让,也不准备卖掉厂子。”
她回忆起自己唯一一次见到楚帆的情形。
那天,自己和厉一豪买了不少礼物,大包小包地拿到了楚帆的办公室,再一次说明来意。
厉一豪还许诺,只要楚帆将老汽水的保密配方卖给他,就以私人的名义,送给楚帆一套房产。
他打听到,楚帆有一儿一女,全家住在工厂家属大院里的一套两室一厅里,他的妻子是会计,儿子还有先天性心脏病,钱都拿来治病了,四口人的生活并不宽裕。
“滚!老汽水的配方是国家保密的,是我们厂子的命根子!要是被你这个一身铜臭的商人拿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它!我楚帆活着一天,就不会卖掉配方,卖掉厂子!带着你的这些东西,给我出去!”
高大的男人掷地有声,一只手指向门口,脸色铁青地向厉一豪夫妇喊道。
那是聂美芸第一次见到楚帆,也是唯一一次。
聂美芸只记得,那个男人一身正气,帅气英俊。
被他一骂,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夫妻二人只好拿着东西,灰溜溜地走出了楚帆的办公室。
回头看了一眼简陋的房门,聂美芸听得清清楚楚,厉一豪啐了一口:“妈的,你活着一天就不会卖给我,行,那我就看看,你还能活多久!姓楚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话,她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厉一豪在气头上,聂美芸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触了他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