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楚幽蓝明白了,这是童文松回家,狼犬们在迎接他。
“二舅舅。”
她起身问好。
童文松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没看见冯玫。
“二舅妈呢?”
楚幽蓝客气地询问道。
“打牌!没看见她瘦得像一只螳螂,就是因为成天打牌,也不吃饭,也不睡觉!”
一说起这件事,童文松好像很有怨气似的。
他脱了外套,立即有保姆接了过去。
因为胖,所以童文松一站下来,就满头大汗。
楚幽蓝弯腰从茶几上抽了两张湿巾,递了过去:“二舅舅,快擦一擦,别被风吹到了。”
愣了一下,童文松伸手接了过来,按在了自己油光锃亮的脑门上。
他口中感慨道:“哎,到底是清清的女儿,知道心疼人,晓得冷热。再看看我家那个婆娘,整天只知道自己快活,连只蛋也下不出……”
嘟囔了两句,童文松似乎也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楚幽蓝有心想要和他聊几句,于是主动说道:“二舅舅,坐一会儿吧,要不要喝碗汤再回房?”
他想了想:“也好,这几天喝酒喝多了,胃不舒服,喝碗汤养一养。”
说罢,童文松让保姆去厨房端汤。
他和楚幽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二舅舅,虽然我刚见到你,可心里觉得特别亲。你说,这就是血缘吧,人家都说,姑舅亲,辈辈亲,娘亲舅大,是不是?”
她讨好地说道。
童文松十分受用,眯起了眼睛:“那是,娘家舅舅可是最大的!哎,你结婚的时候,我和你大舅舅也不知道,按理来说,我们可是你婆家的座上宾才对!”
他拍了拍圆滚滚的脑袋,得意地说道。
“以后你和二舅妈来北城玩,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们。”
楚幽蓝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上:“喝口茶吧。”
面对外甥女的殷勤体贴,童文松高兴极了,脱口道:“论起讨人欢心,你可真像你爸!”
他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茶水,没有留意到楚幽蓝的表情一动。
她不动声色:“二舅舅,你见过我爸吗?”
听了这个愚蠢的问题,童文松顿时笑出声来:“见过?何止是见过啊,我和你爸打从生下来就认识,你说见不见过?”
楚幽蓝彻底愣住了。
“你妈没和你说过?”
这一次,换童文松疑惑了。
她摇了摇头,恳求道:“二舅舅,我爸死得早,我妈可能是伤心过度,很少提他。我那时候还小,你能不能多和我说说我爸的事情?我都快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
楚幽蓝没有撒谎,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变得模糊不清,哪怕是再重要的人和事,只要时间够长。
见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童文松也心有不忍。
他左右看看,确定旁边无人,这才坐近了一些,对她小声说道:“你大舅舅,不许我们在家里提起你爸,因为你爸妈当年是私奔的。
你妈还逃了婚,给家里抹黑,婆家也派人上门来闹。不得已之下,老太太下令,对外就说二小姐因为得了急病,连夜死了!
从那以后,家里再也没人敢谈论她和你爸了。”
哪怕到了现在,童文松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也难免显得战战兢兢的。
可见,这件事当年在童家引起的震动有多么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