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厌恶的眼神里,他擦手的动作里,雪菲已经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这种双标的男人,也配鄙视自己?
书包里放着上班的工作服,散发着劣质香水混合各种酒渍的味道。
入校不久后,雪菲初中的一个好姐妹就介绍她到“香樟林歌舞厅”来当酒水销售员,只要顾客消费的是贵的酒,提成就高,赚钱也快,晚上上班,也不影响读书。
想着父母为了筹齐五千元学费到处去找亲戚借钱,就差下跪的情景,再看着自己包里每月只有的一百五十元的生活费,雪菲咬咬牙,瞒着所有人真的就去了。
第一天晚上,除了当免费的送水小妹以外,就只挣到了无数的白眼和鄙视。
不努力就没有提成,没有提成学费就成问题,这些现实的钱,实实在在的压的她不能停下脚步。
她不禁开始厌恨起家里的父母,明明没有能力供养那么多孩子,却偏偏要生,生了又没有能力养,还妄想家里出个大学生来改变家族的命运?钱呢?没有钱,哪来的改命机会?
头顶的天,因为有星星,即使凌晨两点,也照的整个学校如同白昼,这种惨白的夜里,她总会想起姐姐雪露,钱包照片里和她抱在一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究竟在哪里?
雪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即使再累,日子还要继续,她肩负的是别人的未来,即使她有一万个不情愿,命运也不会给她改变的机会,至少在没有找到雪露之前,一切都不会改变。
回寝室的那条路比女生寝室的一楼足足高出了一米多,往下走四个阶梯就是当年的一楼女生宿舍的正大门。
如今早就被砖砌成了一堵墙,外面刷了水泥,水泥外装了一块大黑板,上面贴满了便利贴和寻物启事以及爱情宣言。
雪菲一如往常的绕到女生宿舍的后面围墙下,沿着墙根一直往前走。
在男生寝室和女生寝室的交接处,围墙变矮了不少,旁边有几从灌木,还有几颗树叶快掉光的桂花树。
墙根的灌木丛中已经有人用石头堆砌成了梯子,雪菲用手抓住旁边的桂花树,踩着石梯子,慢慢的爬上了围墙。
围墙下是一楼的过道,门窗已经用水泥封存,往下看不到半点生机,如果能看到半个人影,估计得把人吓个半死。围墙上是二楼的走廊阳台,上面挂满了五彩缤纷的内衣内裤。
雪菲站在围墙上,双手拉住阳台的边缘,右脚一抬,挂在阳台边,左腿一蹬,整个人就已经匍匐在阳台护栏上,一个侧身,翻进了二楼。有人养了一盆多肉放在阳台边晒太阳,雪菲落脚的瞬间,把几片刚发出来的嫩牙,踩了个稀烂。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过两天再买几个新的肉肉来赔。她心里想着。
雪菲帮它们挪了挪位置。免得下次回来的人又伤着它们。
蹑手捏脚的回到了寝室,不敢开灯,摸着桌子绕过王晓美的床边时,又撞到了她伸出床边的脑袋。
“哎呦!”王晓美轻轻的呻吟了一声,缩回了头,继续睡。
总算可以睡觉了,雪菲如释重负的瘫在床上,摸出了装在书包里的醒目,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半,乘着夜色看清了瓶盖内侧的字,又是“鼠标”!
“哎!看来要收集到主机,估计得喝几年的醒目。”雪菲把盖子扔进了垃圾桶,桶里赫然放着两个醒目的空瓶子,看来萧寒瑀对中奖的执着还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