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可悲,可叹。
程娇娥笑着,作疯魔状。翻身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火折子,将这封信,由下而上给点着了。
熊熊的焰火,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燃烧着炽烈而又旺盛的火苗。
“青韵,以后再看到这类的信件,不用知会我,你做主意就行。”程娇娥忽然开口说到,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和沧桑,仿佛历经了许多的事情一般。
“青韵明白。”青韵恭敬的回答着,眼角的余光瞥向程娇娥。只见程娇娥面色平静,眼中却是一片灰败之色。
几乎是同一时间,程娇娥眼中现出光彩来,方才周身笼罩着的阴霾也全都一闪而光。
“我还,你先下去把。”说罢,程娇娥便不再理会青韵,自己去了。
程胥给她的经商类的书记,初看上去颇有些晦涩难懂,而在程胥接连几日的讲解之中,程娇娥如今已算是初入门庭,再看起书来,已不似刚开始那般的吃力。
人各有所求,且不管其他人所求的都是什么,她程娇娥求的,不过是家人平安而已。
那日天水寺求得的签子,还放在她的心口处。程娇娥将手覆在其上,细细的感受着,仿佛自己与那枚签子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甄婉儿来找程娇娥,揉着手腕,埋怨自家父亲太严厉,一连让她绣了好几天的嫁衣,才肯放她出来玩这么一下子。
程娇娥见着面露疲惫的甄婉儿不由轻笑,当即面色严肃起来,道:“既然这么累,那干脆不嫁人好了,像我一般,做个闲云野鹤。”
却见甄婉儿轻咦一声,伸手拧了一把程娇娥的胳膊,满脸嗔怪的说到:“什么时候连你也学会打趣我?”
程娇娥这是看准了她不愿意取消和苏丰尉的亲事,才这般说的。
“好了,你这嫁衣也绣了许久了,估摸着差不多过些日子就该完工了吧,怎么样,到时候带我去看看?”程娇娥亲昵的挽住甄婉儿的胳膊,笑意盈盈的说到。
看着甄婉儿幸福的模样,她是发自内心的,为甄婉儿感到幸福。
一个女人这一生,能够遇到一个人,甘愿为了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当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好啊,不过我今天想去郊外的林子里,听说那里有一些姜黄和茜草,用来染布最合适不过了。我想亲自染几匹布,给苏丰尉做件衣服。”甄婉儿说着,满脸的幸福模样,便是程娇娥看了都不由得心生艳羡呢。
只叹甄婉儿遇到了一个好男人,能够值得她去托付一生。
“你等我将这些东西收拾一下,便随你过去。”程娇娥说着,刚准备将桌子上的这些东西收起来,便见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将最上方的书给拿走了。
甄婉儿将书拿在手里随便翻了翻,满是疑惑的问到:“娇娥,你学这些做什么?你要经商啊。”
“对啊。”程娇娥漫不经心的回应到。
她将甄婉儿手中的书拿回来,同程胥给她的其他经商类的书籍放在一起,手在书脊之上游走着,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程家这么大的家业,总得有人继承。我现在学了,等到时候弟弟慢慢长大,我还可以教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