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看着孟璃,半响后,才勾唇阴笑道:“本相和秦大人同朝为官十余载,也不看到秦府上下被萧战拖累而被满门抄斩!你若是在皇上面前指认萧战,本相届时必会向皇上求情,免除秦府上下的死罪。”
孟璃没有马上应下,而是面露忐忑地道:“我若是招认是受萧战的指使,相爷真能确保秦府上下安然无恙?”
“你可说是受萧战威胁!”张相道。
孟璃咬唇,依旧担忧地看着张相。
张相便又道:“木黎国上下,恐怕除了你,还无人敢小觑本相的实力!满朝文武,除了萧战及其同党,还有谁,不是站在本相这边的?无理无据之事,本相尚可以辨上几分,更何况这有理有据之事!”
孟璃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凌云明白了,凌云并无它法,凌云相信也只能相信相爷!”
孟璃对张相说完,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地道:“萧战,你可怪不得我!家父虽是投靠了你,但你从未想过要重用家父,否则就不会怕我得宠,在我一完成任务后,就将我送出宫外了!以家父的才能,我若得宠,岂会还只是一个区区的廷尉右丞之职?”
“看来你也是聪明之人!明日,我便带你面见皇上,你且先想好说辞!你且记住,萧战的罪责越多,你便越安全!”张相一双阴鸷的眸子里,流露出算计即将得逞的贼光。
“多谢相爷!凌云明白。那还请相爷能放了安乐。”孟璃道。
张相撇了一眼安乐,道:“我何曾答应过你,要放过她的?”
“方寸凌云让相爷答应这两个事,便会在陛下的面前揭发萧战,这第一件便是放了安乐,第二件是保下秦府。相爷方寸说送我入宫面圣,指认萧战,那相爷不是已经答应了我这两个条件了么?”
这一次,安乐看着孟璃,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的璃姐姐应当不会再落入张冀尚那淫贼的手中了,而她若能出去,便还有及早报信的机会。
张相皱眉沉思,没有回答。
若只是个平民,倒还简单,若是此人也是萧战的奸细,难保不会去向萧战通风报信。
今日早朝,萧战的奏表,木黎皇竟然都一一应允了。下朝后,更是直接把萧战宣进了御书房议事。他怀疑皇上定是忌惮他的势力,想利用萧战与他抗衡!他现在亟需利用一切能扳倒打击萧战的机会,尽快夺取更多的兵权,为后面起事铺路。
孟璃见张相面有犹豫之色,忙直接道:“相爷放心,安乐并不是萧战的奸细。我出宫之时,遇到了诸多波折,幸得安乐相救!安乐,我是必须要保的。”
张相依旧没有回答。
“不瞒相爷,安乐擅长医术,实为圣林阁阁中弟子。其父,颇得叶阳阁主信任,甚至还参加过为皇上炼药之事。其父知晓是安乐救了凌云,并和凌云一起外出之事。若是凌云面圣为相爷问责萧战,其父定会知晓安乐失踪与相爷有关。他若是为了救安乐或者报复相爷,做出什么极端之事……”
孟璃看着此刻的张相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接着道:“比如向萧战将军透露什么秘密,再比如向百姓告发些什么……这一切,怕是都对相爷极为不利啊!”
“她父亲到底是何人?!”张相质问道。
“恕凌云冒昧,为了避免相爷杀人灭口,凌云不能告知。”
若是张相因不确定安乐的身份,而去问叶阳回春,她相信,叶阳回春还是会想法设法保下安乐的。
虽然她不知叶阳回春为何要让安乐离开圣林阁,但毕竟叶阳回春身为安乐生父,且安乐身上还有木魂蛊,叶阳回春定不会袖手旁观。叶阳回春和张相同谋为木黎皇炼药,若是叶阳回春向张相要人,又或者要从张相手底下救人,应当不是难事。
而她不能泄露安乐是叶阳回春亲生女儿之事,以免徒生是非,因而,才冒出了“其父”之言。
张相在听到“炼药”及“秘密”一事,心下已是大骇!
孟璃提及“炼药”“秘密”只是为了以八字纯阴少女命案的更多证人证据来要挟张相。而孟璃不知道的是,而张相真正大骇于“炼药”及“秘密”一事,是因着他的,密谋弑君!
“你说那女子是圣林阁中之人?!本相如何信你?!”张相佯装淡定地再次质问道。
“医术!但凡圣林阁中之人,皆精通医术,且用药独特,自成一派。相爷若是不信,一探便知。”安乐本就出自圣林阁,因而对这点,孟璃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本相又如何能确信,放了她之后,其父不会日后拿出什么把柄威胁本相?”
“相爷多虑了。安乐的父亲,若会威胁相爷,只会是为了安乐。相爷若放过安乐,他又怎会去与叶阳阁主及相爷为敌,而去威胁相爷呢?”
张相沉默思虑了片刻后,终道:“好!本相依你!你明日进宫之时,本相便命人放了她。你若能让萧战被问重责,秦大人非但不用死,说不定还可高升!”
“谢相爷!凌云必定竭尽全力!”孟璃道。
张相这才满意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