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素袍神色越发黯然,他慢慢地将手中的茶杯握紧,有些泛白的指关节似乎是在暗示着他此刻的愤怒。
孟璃没有注意到他的手,而是一直盯着他的脸,见到脸色愈发黯然,眸中哀色渐浓,便又问道:“那先生可曾喜欢过旁的女子?”
黑衣素袍男子闻言,将手中的茶杯松开,黯然的双眸中,又透出几许温柔,他摇头道:“当你见过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后,怕是这一生也难分心于旁人了。”
孟璃有些惊讶,听黑衣素袍男子现在说来,似乎他又未曾在感情上负过那女子?那是这黑衣素袍男子是有什么苦衷?
这样想想,孟璃再看黑衣素袍的男子时,也就恢复了先前的敬重。
黑衣素袍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孟璃也没有再追问了。
倒是旁边的韦君智开始给她使眼色,似乎是还想孟璃接着打听下去,孟璃不明所以,向他问道:“韦才子这是眼睛进沙子了?”
“没,没有。”韦君智顿觉尴尬,轻咳几声,以作掩饰。还眼睛进沙子了,这酒楼中无风无沙,他的眼睛如何能进得了沙子?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那是染了风寒了?”孟璃追问道。若不是感冒了,又怎会咳了又咳?
“啊?是,是……”韦君智尴尬应道。
孟璃闻言一喜,抓起安乐的手,便放在了韦君智的手上。
“快为韦才子把把脉,看他病得严不严重?一时半刻好不好得了?若是好不了的话,明日,后日,便直接去韦府为他诊脉吧!”孟璃向安乐道。
肌肤相触的刹那,安乐如触电般的缩回,面颊微红,低着头,一副又娇又羞的模样。
当然,那“触电般肌肤相触的刹那”自然不是她与孟璃,而是与韦君智。
韦君智看了看孟璃的手,又看了看安乐的手,嘴角轻扯,复而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后道:“本公子无碍!不过是小小风寒,那用得上看什么大夫?明日便好了!”
孟璃有些懊恼地看了安乐一眼,哎,安乐的面子还是太薄了,如此好的机会都不知好好把握!
要知道,病得重不重,可不是由病人说了算,而是由大夫说了算的!
哎,长姐如母,看来以后得再多花花心思才是!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黑衣素袍男子不由得嘴角微扬,不再似方才那般黯然,而再次精神起来。
这时糖醋鱼也上桌了,黑衣素袍男子似是习惯般地拿起公筷,小心翼翼地挑起鱼刺来,那动作高贵而儒雅,温柔而温暖,他的嘴角要也始终衔着那抹淡淡的笑意。
待黑衣素袍男子将刺全部挑完后,他才放心公筷淡笑道:“可以吃了。”
孟璃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放入嘴中,果真是一根小刺都没有了!没有刺的鱼肉,吃起来是格外的爽滑啊!
见黑衣素袍男子却并没有动一筷子,孟璃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怎么不吃?”
黑衣素袍男子温声道:“你们吃,我并不爱吃鱼。”
自己不吃,为何还能将鱼刺给挑的这么干净?孟璃有些疑惑,不过这些疑惑随着那一口一口美味爽滑的鱼肉下肚,便被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韦君智自然也有疑惑,但是他只是问道:“今日有缘相聚如此,我却还不知先生贵姓?”
黑衣素袍男子道:“免贵姓希,希望的希。”
韦君智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正欲开口,孟璃便抢先道:“先生姓希啊,那我们以后便唤先生为希先生了!对了,我姓孟!以后你们便唤我孟兄吧!”
不怪孟璃抢人话头,要怪只怪韦君智的动作太过高雅,也太过慢条斯理。
韦君智只得向希先生和孟璃同时道:“好!孟兄,希先生,今日我韦君智得交二位良友,实乃幸事!今日我敬二位一杯!”
“韦兄客气了!”
其实孟璃不胜酒力,但是今日她高兴,便趁兴而为,同希先生一样一饮而尽了。
三人开始互相敬起酒来,推杯换盏间,三人都已喝下了不少酒。
谈话间,孟璃已经对韦君智一切,了解得很彻底了。
可是对于希先生,孟璃除了知晓他心中住着一位神秘的女子,以及知道他精通琴律外,其他之事一无所知,她主动去问之时,他总会巧妙地转过话头,这令孟璃心中稍稍有些好奇。